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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回忆(2 / 3)

便,是当年陆衍的几个兄弟们都不要,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他的。

再怎样,也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栖身之地。

“回来啦?”

听见动静,郑氏推门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在围裙上擦手。

“回来了,阿盈,问问娘亲,做了什么好吃的?”

朝盈很听话地学舌:“娘亲,做了什么好吃的。”

郑氏也笑:“是麦饭和清炒茭白,还有我们阿盈最喜欢的鱼羹。”

陆衍把女儿抱到桌边放下,主动去帮妻子拿碗筷。

陆家的堂屋不大,一张老旧的方桌磨得发亮,此刻已被郑氏擦得干干净净。

麦粒粒分明,微微泛着黄,一旁的白瓷碟中,清炒茭白切得细细的,素白莹润,只用了少许油盐,却因食材新鲜,透着一股清甜脆嫩的味儿。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中央那碗鱼羹。

用的是今早陆衍从河里新网的鲫鱼,不过巴掌大小,却极鲜活。

郑氏熬汤时舍得工夫,鱼身煎得微黄后加了滚水,直炖得汤色乳白浓郁,方才细心剔尽骨刺,将细嫩的鱼肉拆散放回汤中,又勾了薄薄一层芡。

此刻羹面热气袅袅,撒着几粒翠绿的葱花,鱼肉如云絮般浮沉,鲜香随着热气直往人鼻子里钻。

在这靠河的村子里,这便是最实在最难得的荤腥了。

“阿盈快来,”郑氏将木勺递给女儿,眼神柔软:“小心烫。”

朝盈凑近碗边,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眯起眼。

陆衍已盛好麦饭,将一筷子茭白夹到女儿碗里,又舀了满满一勺鱼羹,浇在饭上。

雪白的鱼肉浸透了浓汤,覆盖在黄澄澄的麦饭上,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多吃些,”陆衍看着女儿,胡茬下的笑容舒展:“爹爹今天运气好,网里还有两条小的养在水缸里,明天还给我们阿盈做。”

烛火摇曳,将一家三口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放大、晃动,融成一团暖融融的黑。

朝盈扒拉着碗里的饭,麦粒粗糙的口感混着鱼羹的丰腴滑润,茭白的清爽适时解了腻。

她吃得很香,嘴角蹭上一点乳白的汤渍。

郑氏瞧着,忍不住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替她揩去。

朝盈抬头冲母亲咧嘴一笑,继续埋首于她的美味之中。

看着女儿的时候,郑氏的目光是说不出的温柔,看向丈夫时,立刻带上了恨铁不成钢。

“我说,你一个教书,教得好好的,非要再拉一个李生做什么?生怕村里人给你的束脩不够分?”

陆衍一边扒饭,一边慢吞吞地说:“他孑然一身,也是不容易……”

“他不容易,你就容易了?你那会子跟我爹提亲的时候怎么说的?”说着往事,郑氏就红了眼眶:“你说会让我过好日子,后来天底下乱了,保得住命就不错了,我也不妄想什么好日子,可是……”

郑氏低头,揩了揩泪,哽咽道:“如今新朝建立,天下安定,你怎么还是这副不争气的模样!”

“不能考取功名便罢了,就这点教书的钱,你还要分给旁人!”

饭桌上的温馨气氛不复存在,一时有些凝滞,朝盈停下了筷子,不安地望着父母。

陆衍叹了口气,将妻子揽进怀里,温声道:“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我们不在孩子面前说。”

泪眼婆娑中,郑氏看见了朝盈,便也止住了话头:“行,吃饭。”

话是不说了,可她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模样,眼里到底闪过一丝不甘心。

陆家祖父在的时候,也不是这个光景。

老爷子在县衙做了一辈子小吏,攒了些积蓄,虽不多,到底也比同村人强些,是以陆家不算大富大贵,也算衣食无忧。

陆衍是老爷子最小的儿子,从小体弱,父母心疼,便不让他多干活,只读书便是,招致了前头几个哥哥的嫉妒,老爷子才没,他们便吞了财产,只留给他一间破屋,一点薄田,和几床破被子。

他性子温吞,倒也不恼,不会种地打渔,就在村塾里教孩子们读书,一边教一边应试。

郑氏是村里屠户的女儿,某日前去村塾,为弟弟送饭的时候,见陆衍眉目疏朗,气度不凡,又是个读书人,便芳心暗许。

一来二去,二人心意互通,郑屠户虽然不满陆衍家贫,但女儿哀求,又想着哪一天他考中,就是名副其实的官老爷,便松口同意了。

偏偏朝盈出生那一年,黄河改道,水患泛滥,又是连年天灾让地里颗粒无收,官府却依旧苛捐杂税,压得百姓们喘不过气。

忍无可忍之后,到处都有揭竿起义者。

天下彻底大乱,别说科举了,活命都不易。

好容易熬到新朝建立,皇帝安顿流民,休养生息,李生便是流落到这里的难民之一,他也是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陆衍见此,主动提出让他与自己一同教书,束脩因此少了一半。

郑氏不满的点,就在这里。

但这么多年的日子过下来,她深知丈夫禀性,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等着女儿吃完,清洗碗筷。

陆衍主动接过了这个活,让她去休息。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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