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乐,此乃何等盛事!
你竟敢在此吟诵此等怨气冲天之诗句,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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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大唐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何来冻死之骨?
你这是在公然污蔑我煌煌盛世,诋毁陛下之仁政!”
“此非君子之言,乃乱臣贼子之语!其心可诛!”
竹圣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和煽动性,他成功地将杜甫的诗,从“文学批判”扭曲成了“政治攻击”。
“没错!妖言惑众!”
“盛世之下,岂容此等怨言!”
“顾长生!你带来的人,就是想用这种诗来扰乱朝纲吗?”
“滚下去!滚下去!”
被竹圣煽动起来的文人士子们,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口,他们指着杜甫,指着顾长生,指着依旧在喝酒的李白,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斥责。
千夫所指!
紫云楼上,唐玄宗那原本含笑的脸,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他不是听不懂诗,恰恰相反,他太懂了。正因为懂,他才更加愤怒。
他可以容忍臣子们斗,但他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开元盛世”上,撕开一道如此丑陋的口子。
杨国忠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看着被围攻的顾长生,心中畅快到了极点。
你不是神仙吗?你不是能呼风唤雨吗?
现在,你面对的是天下士子之心,是人心的大势!我看你如何回天!
郭子仪的右手,已经死死地按在了刀柄上,手背青筋暴起。若非顾长生一个眼神示意,他恐怕已经拔刀护主。
绝境。
一个由人心构筑的,无懈可击的绝境。
在这场赌约中,他们似乎已经输得体无完肤。
然而,就在这四面楚歌,万众声讨的漩涡中心,顾长生依旧面色平静,甚至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万千非议,加于一身。
那个从头到尾都像个局外人的李白,终于有了动作。
他无视了所有的指责与唾骂,无视了紫云楼上那道威严而冰冷的目光。
他只是提着他的酒葫芦,仰头,将最后一口烈酒灌入喉中。
一声响亮的酒嗝,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随即,在所有人错愕、鄙夷、愤怒的注视下,李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场地的最中央。
他的身影,在漫天秋光下显得有些萧索,有些孤单。
却又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独自一人,对抗着整个世界的非议。
他,成为了全场唯一的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