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屏障!全力防御!”随军牧师们嘶声大喊。
剩余的圣光被集中到队伍前方,形成一面半透明的光墙。但爆炸的威力太大了,光墙只坚持了两秒就破碎。冲击波狠狠撞在骑士们的阵型上。
砰!砰!砰!
前排的骑士像保龄球瓶般被撞飞,重重砸在肉壁上或摔进酸液池。战马嘶鸣着倒下,盔甲在冲击中变形。虽然没有玩家那样灵魂湮灭的惨状,但物理层面的伤害已经足够致命。
更糟糕的是,爆炸引发了连锁反应。
消化腔的肉壁结构本就因为炮击和战斗而变得脆弱,这次内部爆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块的、还在蠕动的肉块从上方崩塌,混合着粘液和断裂的根系,如同血肉的山崩般砸下。刚刚被骑士团清理出的通道,转眼间就被塌方堵塞了大半。
“撤退!快撤退!”骑士长嘶吼着,他的头盔被砸扁了一角,鲜血从头盔缝隙中流下。
但撤退并不容易。后方也有塌方,而且酸液池因为爆炸而变得更加汹涌,一些原本浅的区域现在变成了深坑。
“救命!我的马陷进去了!”
“拉我一把!”
“这边!往这边走!”
骑士团陷入了混乱,他们不得不放弃阵型各自为战,试图从崩塌的血肉地狱中找到生路。
而在后方,刚刚冲入消化腔准备扩大战果的黑锋骑士团迎面撞上了这场灾难。
“停!”炸猪排反应极快地举起他那根像小树一样粗的骑枪。
两百名食人魔骑士硬生生勒住了龙鳞马,这些高大的坐骑扬起前蹄,发出不安的嘶鸣,它们比普通战马更敏感,能感觉到前方传来的毁灭性能量波动。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塌方以及被埋在血肉废墟中挣扎的神殿骑士。
“救人!”炸猪排没有犹豫,尽管他的词汇量有限,但行动永远直接。
食人魔骑士们翻身下马,他们迈开大步冲向前方,用粗壮的手臂搬开那些还在蠕动的肉块,用骑枪撬开断裂的根系。
一个人类骑士被压在肉山下,只有一只戴着铁手套的手露在外面。
两个食人魔抓住那块近一吨重的肉块,喉咙里发出用力的低吼,硬生生把它抬了起来。
“快出来!”
人类骑士艰难地爬出,他的腿已经变形,盔甲凹陷,但还活着。
“谢……谢谢……”他虚弱地说。
食人魔没说话,只是把他扛到肩上,转身就往回跑。
龙鳞马乖巧地跟在主人身后,它们的鳞片在消化腔内微弱的光芒下泛着冷光。
类似的救援在整个塌方区域展开,食人魔们力气大,皮糙肉厚,不怕酸液腐蚀,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比人类骑士更有优势。
但救援工作极其危险,塌方还在继续,时不时就有新的肉块从上方落下。
那些断裂的根系也没有完全死亡,偶尔会突然暴起,缠住宿主的脚踝或手臂。
“小心!”
一条碗口粗的根系从侧面袭来,缠住了一个正在搬运伤员的食人魔的手臂。
食人魔怒吼一声,另一只手抓住根系,肌肉贲张,硬生生把它扯断。
断裂处喷出的浆液溅了他一脸,他只是晃了晃脑袋,继续前进。
半个小时后,大部分还能动的神殿骑士都被救了出来,但清点人数时,骑士长的心沉了下去。
进去时五百人,出来时只有不到四百,而且人人带伤,超过一百名骑士被永远埋在了那场崩塌中,其中至少有三十名是经验丰富的随军牧师。
至于玩家?他们全军覆没,漂亮国空降兵和咖喱国潜行者无一幸存,他们的搅局差点葬送了整个攻坚行动。
临时搭建的急救营地里,伤兵的呻吟和牧师治疗时的祈祷声交织在一起。
酸液烧伤、骨折、内脏震伤、还有最麻烦的灵魂侵蚀。
那些被崩塌掩埋的骑士,很多不是死于物理伤害,而是被消化腔内残留的灵魂残渣侵蚀了意识,即使救出来也陷入了疯狂或昏迷。
“混蛋……那群该死的混蛋……”一个手臂骨折的骑士咬牙切齿地骂着,他的战友为了推开他,自己被肉块砸中,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骑士长坐在一块石头上,让随军医师处理他头上的伤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已经部分坍塌但仍在缓缓蠕动着试图自我修复的消化腔入口,眼神里燃烧着压抑的怒火。
“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兄弟……好不容易打开的通道……”他的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就因为那些不知所谓的蠢货……全毁了。”
炸猪排走过来,这个三米高的食人魔萨满身上也沾满了粘液和血污。
他低头看着骑士长,沉默了几秒,然后说:“还有机会,洞还在就还能挖开。”
骑士长抬头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你说得对,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医师!我需要还能战斗的人员统计!工程兵!过来研究怎么重新打开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