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熏香。看到这,他心里对望珊来这儿的抗拒性才小了点。
一旁的望珊在愧疚地道歉,她来到发廊也有一段时间了,王蔓菁还是第一次听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她吃饭吃了这么久,多半是因为男人回来了,王蔓菁心里有不满是真的,但望珊态度诚恳,她倒也不会揪着不放。
重要的是店里来了个男人,王蔓菁轻轻眯了下眼尾——这男人跟望珊有关系,跟卢杏肯定也有点联系。
她干那一行的,总是习惯先摸一摸对方的底细、尤其是男人的底细后才开口。
“多大点事儿,姐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王蔓菁笑着帮望珊捋了下碎发,“下回儿注意些,别闹同样的笑话就行了啊。”
终于,她等到男人开口了。
“抱歉老板娘,望珊迟到跟我有关系,我没控制好情绪跟她拌了下嘴,耽误了她上班。她经常跟我提起这里,说老板娘对她很好,她也珍惜这份工作。她年轻,平时哪里有问题还请老板娘多担待,也谢谢大家对她的照顾。”
一看就是肚子里有墨水的,说起话来怪让人膈应的——文化人嘛,后街里的稀罕物。
王蔓菁咯咯笑起来:“哪里的话,这妹儿乖,我也稀罕。”
李梅在后边翻了个白眼。
她鼻尖,一闻就闻出望珊肯定是去下馆子了。头上身上那股味儿不是羊肉就是猪肉,骚哄骚哄的,整得店里都是这个味道,又油又腻,臭死了!
还有那男人,手上就拎着盒子呢!也不知道掩掩,怕是故意到她面前得瑟的!
想到这,李梅没好气地重重呼了一口气,手里的毛巾掸得砰砰响。
王蔓菁暗暗扫了她一眼,没有直接点出来,而是对望珊道:“行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忙你自个去的吧。”
李顾行也没有多留的必要。
走之前,他多往店里边看了一眼。
王蔓菁喊望珊干活当然是个幌子。
店里每天的生意就那么多,两个人忙得有余,一个人也忙得过来。那男人是个脑袋灵光的,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早点让他走。
她更想知道些后街里的新鲜事儿,于是把望珊拉到前台,抓了把瓜子,先嗑开一个再兴致盎然地开口:“这个就是跟你拍拖的男人?”
后街就是一口大锅,来自全国各地的菜都往里边丢。在这里生活久了,说话难免会沾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方言的味道。
但望珊来的时间短,自个说话都带着家乡的口音,那些晦涩难懂的方言成了她和别人沟通的障碍,“拍拖”就是其中之一。
王蔓菁看出她的困惑,快速把舌头上沾着的渣一卷,然后往地上一啐,解释道:“忘了你是个外省仔了——就是处对象的意思。”
望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王蔓菁又问:“处多久了?”
这要咋说?两人也没正儿八经说处对象,似乎从家里跑出来的那一刻就成了。望珊抠着手指思考,要细究“处”,那可有得讲究。
想了想,望珊说:“我俩从小就认识的。”
“哟呵,还是个娃娃亲!”
望珊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慢慢浮起来。
在旁边扫地的李梅不耐烦地连杵笤帚。
神气什么?还不是靠爹妈,要她爹妈这么认识一对爹妈,指不定谁是谁的对象。
她就说,就望珊这乡巴佬的样儿,怎么可能靠自己处上这样的男人。
如此一想,李梅心里解了一点气。她面上漫不经心地干着自己的活,实际耳朵一直立着,唯恐落下什么信息。
望珊“不负众望”,说了不少关于她和李顾行之间的事。
提到李顾行,望珊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她的脸颊红红的,眼睛亮亮的。她讲两人小时候的经历,讲李顾行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风光;讲他的独立,也讲他的能干。
她讲他,绝非“姓”和“名”这么简单。她在介绍自己的爱人,也在介绍一个男人。
王蔓菁笑得眼睛都成了一道钩。她觉得望珊实在傻得可爱可怜。
她是钩,望珊是鱼,要是她再撒点饵料,望珊指不定连他们床上那点子事都会说出来。
而她呢,她什么都不会说,话说三分真七分假,也就成了真的。
她会说自己老爹老娘早就没了,就她一个人。至于男人,除非掏钱来店里剪头,否则在她眼里跟后街随处可见的老鼠一样没区别。
但面对望珊满心满眼的爱意和李梅明里暗里的嫉妒,她什么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