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和李瑶听见李琚这话,则是忍不住愕然了一瞬。
紧接着,两道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李琚苍白却异常坚定的脸上。
“八弟,你你这是为何?”
李瑶皱起眉头,不满道:“你看看你这伤,明天怎么去?”
“何况,去了又能如何,难道还要给那贱妇行礼贺喜,看她耀武扬威不成?”
李瑶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武惠妃的憎恶,显然对武惠妃的恨意已到了顶点。
李瑛虽未像李瑶那般激动,但紧锁的眉头和眼中的忧虑丝毫不少。
“八弟,五弟说得在理。你这伤势确实不宜走动。况且明日那场面,武氏必然风光无限,你去了,岂不是”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没说出“自取其辱”四个字。
不过意思已然明了。
他更担心李琚再受刺激,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二兄、五兄。”
李琚深吸一口气,牵动背后的伤口,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却还是沉声道:“这场婚礼,我必须去。”
“为何?”
李瑛忍不住追问:“琚弟,你到底有何打算?总不能白白去受气吧?”
李瑶也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问:“八弟,你是不是想到法子整治那贱妇了?”
对上两人的疑惑的脸,李琚却是缓缓摇头,并未解释。
因为他现在也无法解释,更不能解释。
截胡杨玉环,分化弘农杨氏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冒险。
而且他和李瑛,李瑶,其实也不是很熟。
虽说李家三兄弟的情谊,早已经过历史的验证。
可老李家的人,在历史上也是出了名的兄有弟攻,父辞子笑。
在计划未成型,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还是不太想和两人说太深,以免落入某些坑里。
“原因请恕小弟现在还不能细说。”
迎上两人急切的目光,他斟酌道:“只请二兄,五兄信我这一次。明日,我们不仅要去,还要盛装出席,拿出皇子应有的气度来!”
“尤其是二兄,你是太子,国之储贰,更要在百官和诸藩使节面前,展现出沉稳大度,兄友弟恭的气象。”
顿了顿,他朝李瑶嘱咐道:“还有五兄你也是,不可再冲动口快。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稳住阵脚,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盛装出席?”
李瑶瞪大了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还要兄友弟恭,对着李琩和那贱妇?这”
他越说,越觉得一肚子都是憋屈,感觉胸口都要炸开。
倒是李瑛,并未继续追问。
尽管他心中也是虽疑窦丛生,却始终要比李瑶成熟的多,想得也更多一些。
明日咸宜的大婚,他们当然不可以不去。
但也难保不落人话柄。
而且看着李琚眼中那一丝深藏不露的算计,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或许,这个八弟似乎真的抓住了什么关键。
毕竟,李琚的才能出众,乃是经过李隆基亲口认证的。
一句“光王琚与鄂王瑶,皇子中有学尚才识,同居内宅,最相爱狎。琚有才力,善骑射,(初封甚善,玄宗爱之)。”足以鼎定李琚在诸皇子之中的地位。
“好!”
心思电转间,李瑛终于开口:“八弟如此坚持,想来必有你的道理。”
顿了顿,他沉吟道:“明日,为兄与五弟会准时赴宴,依你所言行事。”
言罢,他看向李瑶,交代道:“五弟,明日务必管好你的脾气,一切听八弟安排。”
“二兄!”李瑶还想争辩。
“听八弟的!”李瑛加重了语气,眼神不容置疑。
李瑶看看李瑛,又看看虽然虚弱却眼神慑人的李琚,胸中那口浊气翻腾几遍。
最终,还是狠狠一拳砸在自己掌心,瓮声瓮气道:“行!我听八弟的,不过八弟你可得保证,不能白受这鸟气。”
“五兄放心。”
李琚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宽慰道:“小弟省得。”
“那就先这样,我们回去准备一下,你且好生处理一下伤势,早些歇息。”
“好!”
再三叮嘱李琚务必安心养伤后,李瑛与李瑶才忧心忡忡地告辞离去。
李琚强撑着将两位兄长送到院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后,才长长吁了口气。
“来人”
“殿下!”附近侍立的仆从连忙应声。
“传府医。”
“是!”
很快,府中供养的老府医提着药箱,战战兢兢地赶来。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李琚的衣袍,看到李琚背上那交错纵横,皮开肉绽的鞭痕后,顿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却也不敢多问,只摒息凝神,仔细清理伤口、敷药包扎。
处理完伤势,李琚喝下了府医奉上的安神镇痛汤药后,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躺在昏暗的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闭上眼,脑海中反复推敲着那个大胆而疯狂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