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他起身。
“找同桌去啊?”
杭霆不懂,这群成年人怎么也跟高中生一样无聊。
他起身动了动脖子,往丁琰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帐篷下面就剩丁琰一个人守着烤炉。
他心想这人怎么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丁莉和赵洪量已经跟隔壁的人搓上麻了,赵晓霖也找了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一起玩掌机。
丁琰托着下巴打盹,头顶正上方传来一声响指,她懒懒抬头,杭霆松松散散地站在她面前。
杭霆上身穿了件防风的薄外套,下面配了条工装短裤。
那件外套上的logo她没见过,是三道彩虹。
怎么又有新牌子?这些富哥富姐怎么永远有层出不穷的新牌子的衣服穿出来?
丁琰没由来地觉得烦躁。
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烦躁源于自尊被碾压之后的无能狂怒。
早上当着杭霆的面吐,还吐到了他的鞋上,自己还那副鬼样子,还穿了件不伦不类的小熊衣服……桩桩件件加起来,让她觉得自己怎么上不了一点台面,现在完全不想看见他。
“发呆来了?”
“这又不是课堂,为什么不能发呆。”她别过脸去。
“行,您继续。”杭霆转身准备走。
丁琰自知没理,杭霆帮了她,她还对他这么不客气。
“杭霆。”
杭霆站定了,但低头踩着地上的落叶,漫不经心的。
“这些真的不用付钱吗?”丁琰指了指面前的烤架。
“你付啊?”
她没钱,但这是她挽回自尊的唯一方式,就像她上次颤颤巍巍掏出五十块钱一样。
沉默了一会儿,丁琰坦白:“我没钱。”
反正这是事实,反正她在他面前脸已经丢尽了,反正他肯定早就看出来了。
剖白自己需要十足的勇气,更何况是十五岁女孩的自尊心。说完,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好丢人。
“又不是第一天没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哭啊?”
杭霆盯着她,声音里没有戏谑,只有求知的认真。
丁琰的眼泪还没憋回去,但她不想哭了,她有点想扇人。
“你没事吧?”杭霆上前一步,俯下身来看她。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没钱么。”
丁琰抹了下眼角,她讨厌自己的嘴硬、拧巴和别扭,是她自己觉得丢人,杭霆又没做错什么。
还好杭霆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胡乱翻腾的自尊心:“又没把刀架你脖子上要钱,你跟你姑学着点行不行。”
学什么?占便宜,还是厚脸皮?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记住了吗?”
她抬头盯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杭霆说完,扯着她的胳膊让她起来,行为挺霸道的,语气却像哄小孩,“都到户外了,别总坐着了,带你玩个好玩的行吗?想玩飞盘还是桌游?”
丁琰都摇头。
她是个无聊的书呆子,什么游戏都玩不转。
“这也不玩那也不玩,那干点体力活吧。”
杭霆的手很热,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一只手那么大的热源顺着她胳膊,缓缓流经她的心脏。
她站起来后,杭霆自觉地收回手了。
她不知道他说的“体力活”是什么意思,还是义无反顾地跟在他身后。
杭霆特意绕开了五颜六色头发那一桌。
丁琰问为什么要绕路,他说那桌有人开他玩笑。
丁琰看过去,“他们都是……”
她一时想不出个准确还不伤害他们感情的形容词。
“混混?痞子?跟我一种人?”杭霆替她说了。
虽然杭霆没染头发,但他的板寸在那几个人里也蛮和谐的。
“我没这么说。”她摇头。
杭霆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那里面有两个是合伙人,算是这儿的老板吧。”
“那你擅作主张带我们进来,没关系吗?”
杭霆一脸“有什么关系”的表情:“这儿是我舅和朋友合伙开的。”
“不是说熟人开的吗?”她都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
“那是给别人的说辞。”
别人。两个再平常不过的字,却让丁琰不得不开始瞎琢磨。
丁莉和赵晓霖是别人,她不是。
有些事给别人不能说,给她说可以。
秋高气爽的天气,她被秋日午后的太阳晒得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