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为国为君的忧虑。
“陛下,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在诉说一个关乎国运的惊天大秘。
“那个沈决,他身上缠绕着本该属于大夏的气运。他就像一个窃贼,偷走了我们国运的一部分。若不能将他铲除,将那份气运夺回”
她没再说下去,但那没说完的话,比任何诅咒都更让一个帝王心惊。
【嘿嘿,我也不知道什么是气运,反正听起来就很玄乎。
蔺宸听着她心里得意洋洋的吐槽,再看看她脸上那副忧国忧民的沉痛表情,胸口像是被两种力量来回撕扯。
那股针对沈决的滔天恨意,此刻又混入了一丝荒谬的、被人窥破天机的惊疑。
他身上那股能冻住空气的杀气,像退潮的海水,一点点缩回他身体里。
但他眼中的审视,并未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复杂的打量。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那一眼里,有松动,有忌惮,有探究,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而复得的后怕。
他一个字也没再问。
他猛地转身,走向殿外,脚步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像是巨大的冲击让他瞬间失神。
守在不远处的福安,大气都不敢出。
“福安。”
蔺宸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又带着风暴过后的沙哑和疲惫。
“奴才在!”福安连滚带爬地跪过来。
“传朕旨意。”
蔺宸看着自己那只还在微微发颤的手,眼神暗了暗。
“从今日起,坤宁宫方圆百步之内,设为禁区。”
“除朕之外,禁绝任何人靠近,违者”
他停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格杀。”
福安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奴奴才遵旨!”
蔺宸再没回头,身影很快消失在工地的火光和夜色里。
那股压在沈曼曼心头、几乎让她窒息的重量,终于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
她腿一软,整个人顺着冰冷的宫墙,无力地滑坐在地上。
夜风吹来,她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她用一个谎言,给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在刀尖上换来一条活路。
可是,从“皇后”,到“被圈养的预言家”,她失去的,是那份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的信任。
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