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她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当场跳起来。
“奴……臣妾，沈曼曼，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冰凉的金砖上。
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是发自肺腑的激动。
她终于，在这个鬼地方，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
她表面上感激涕零，身体因激动而发抖，心里的小算盘却已经自动打开，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答应！正八品！我终于上岸了！
【月钱多少来着？三十两银子？还有米二十斛，肉二十斤？发财了！这放我上辈子，妥妥的月入过万，还包吃包住不用交五险一金！
【永宁轩？在哪儿？名字还行，别是什么冷宫隔壁吧？采光怎么样？离御膳房远不远？以后我想吃宵夜方便吗？
【对了，答应能分两个贴身宫女，四个太监？春桃！我得把春桃要过来！以后我就是她老板了，我给她开双倍工资！
【还有我的珠宝！我现在是主子了，戴出去没人敢叽歪了吧？我要把最大的那颗夜明珠挂脖子上，去那个张采女面前晃一圈！让她知道什么叫富婆的快乐！
蔺宸坐在高处，安静地听着。
他听着她从工资俸禄，盘算到房子地段，又从下人配置，盘算到如何向前仇家炫富。
这一连串无比真实、无比财迷、充满了市井气的内心独白，在他脑子里清晰地滚动着。
他看着底下那个跪着的、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小女人，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嘴角竟不受控制地向上牵动。
接着，一声极轻的、短促的气音，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
那声音对他自己而言都十分陌生，以至于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撑住额角，仿佛在掩饰这个失控的反应。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内殿里，却像一根针，戳破了紧绷的空气。
高福和周围的宫人瞬间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当场去世。
皇帝……发出了声音？
像是在笑？
沈曼曼心里那场盛大的升职加薪庆祝会，也被这声怪响按下了暂停键。
她僵在地上，慢慢抬起头。
然后她就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暴君，正单手撑着额角。
虽然大部分脸被手挡住了，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轻轻抖动的肩膀，却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她的眼里。
他在笑。
沈曼曼的脸，“轰”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头顶。
完了。
他全听见了。
我盘算工资准备炫富的全部计划，被顶头大老板现场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