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忘了你是皇后。你是我那个走两步就喘的表弟,沈曼。”
沈曼曼:“???”
【表弟?!我这肚子再过俩月就藏不住了!你让我演男人?还是个病秧子?
她低头看看自己,又抬头看看蔺宸那张帅得没天理的脸。
【行吧,老板你说了算。
【不就是演戏吗?来!奥斯卡欠我的小金人,今天就凭这个角色拿回来!我的演技,连我自己都怕!
她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抱紧了那身粗布衣服。
蔺宸看着她那副嘴巴抿成一条线,心里却已经演了八百出戏的样子,紧绷的嘴角似乎松了松,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转身,从墙上暗格里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桌上摊开。
“我们不走官道,从这里绕,先去青州。”
【青州?!
沈曼曼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那些小桥流水、温酒烤肉的画面,“哗啦”一声,碎得一干二净。
那根本不是去苏杭的方向!
青州,前几年黄河决堤,饿死的人能从城里排到城外,是灾情最惨的地方。
什么回乡寻根,什么江南朝圣,全是她自己瞎想的。
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想过去游山玩水。
他嘴里的“出巡江南”,只是说给别人听的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用自己的脚,去走一遍他治下这片烂到骨子里的土地,亲眼看一看那些奏折上被抹掉的、血淋淋的真相。
子时,天黑得像泼了墨。
两道人影,在几个黑甲卫的护送下,避开所有巡逻,摸到皇宫最偏僻的掖门。
就在他们准备推门时,远处巷道拐角,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是巡夜的禁军!
沈曼曼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动,蔺宸手臂一伸,直接把她整个人捞过去,死死按进假山的阴影里。
她的后背撞上冰凉的石头,激得她一哆嗦。
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像一堵墙,隔绝了所有声音和光线。
“别动。”他压低的声音就在她耳边,热气扫过她的耳廓,又痒又麻。
沈曼曼吓得屏住呼吸,心脏咚咚咚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能清晰地听到那队禁军的长靴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一下,一下,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假山不远处。
“头儿,歇会儿吧,这鬼天气冷死了,我这靴子底好像也松了。”
一个禁军抱怨着,蹲了下来,就在离他们不到五步的地方。
沈曼曼的血都凉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停止呼吸,蔺宸的手臂猛地收得更紧,另一只手快如闪电,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整个人死死地压在石壁上。
她的脸被迫贴在他滚烫的胸膛,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混着一丝血腥和冷冽的皂角香。
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和近在咫尺的禁军骂骂咧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得她头皮发麻。
“磨蹭什么!赶紧巡完回去喝酒!”领头的骂了一句。
那个禁军嘟囔着站起来,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远去。
直到四周彻底没了动静,蔺宸才缓缓松开捂着她嘴的手。
他退开半步,宫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关上,将里面的泼天富贵和滔天权势,彻底隔绝。
一阵冷风吹来,沈曼曼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男装,抬头看着眼前这条黑漆漆、一眼望不到头的长街,心里一下子空了。
蔺宸停下脚,侧头看了她一眼。
他没说话,伸手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