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每天有一小时,在两名全副武装、且明显携带了特殊反制装备的特战队员监视下,他被带到“黑石”隔离区深处一个完全封闭、但模拟了自然光照和简单植被的“隔离庭院”进行放风。庭院四周是透明的能量屏障,屏障外依旧是doac基地的内部结构,但至少能看到一些绿色和相对开阔的空间,这对他保持心智稳定至关重要。
林登博士每天会通过观察窗进行一到两次“交流”,主要是询问他身体和精神状态,了解他对基兰传承信息回忆的进展(在三级信息过滤屏障下,阿坎的叙述会被自动过滤掉某些“高危关键词”或“异常信息结构”),并讨论一些资料中的内容。林登博士的态度变得专业而克制,不再有最初的那种狂热,更像是一个严谨的、面对高难度谜题的科学家。
寂静修会的“灰钥”再未直接现身,但阿坎能感觉到,那种无处不在的、冰冷的监控感始终存在。信息过滤屏障也持续运行,他通过阅读板接收到的任何新资料,甚至与林登博士的对话,偶尔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延迟或极其细微的语义“soothgover”(平滑处理),仿佛某些棱角被悄悄磨平了。
手腕上的数据存储器,自那次之后,再未有任何动静,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无害的老旧设备。
阿坎利用一切时间,一边阅读有限的资料,尝试拼凑关于遗迹和u-099的图景;一边坚持不懈地进行内视和冥想,尝试在抑制力场下,以更精细、更柔和的方式去接触、引导体内的鸿蒙之力。进展缓慢,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这股力量的“感觉”在逐渐清晰,虽然离自如控制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被动地承受其存在。
基兰传承的碎片信息,在他有意识的、平静的“浸泡”式回忆下,也偶尔会浮出一些相对连贯的片段。不再仅仅是情绪和感觉,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象征性的画面: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色雾海(鸿蒙?),雾海中有星星点点的、如同初生星辰般的微光;一道横亘于虚无中的、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布满裂痕的“墙壁”或“屏障”;无数细小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流光,前赴后继地撞击、消融在那“屏障”的裂痕处;一个背对着他、身影模糊、散发着浩瀚而古老气息的存在,仰望着“屏障”的彼方,低语着破碎的句子:“……锁……不止一把……钥匙……亦非唯一……平衡早已倾斜……守望者……亦可能是……掘墓人……”
这些画面和低语依旧破碎,难以构成完整的故事,但其中蕴含的意象——雾海、微光、屏障、裂痕、撞击、守望者、掘墓人——与u-099,与“彼岸之门”,似乎存在着某种隐喻性的关联。尤其是“平衡早已倾斜”和“守望者亦可能是掘墓人”这两句,让阿坎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将这些回忆片段,在信息过滤屏障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详细地描述给林登博士。林登博士如获至宝,飞快地记录着,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思索的光芒,但不再有之前的急切,而是更加沉稳地进行分析和推论。
“灰色雾海……这与你体内力量的表象,以及基兰能量虚影溃散时的形态有相似之处。或许是一种象征,代表某种原始的、未分化的状态或力量源泉。”林登博士在又一次交流时分析道,“巨大的、有裂痕的屏障……这很可能指向‘彼岸之门’本身,或者门所连接、所隔绝的‘彼端’。那些撞击屏障的流光……是像基兰那样的存在?还是别的什么?‘守望者’和‘掘墓人’……这像是一种身份的双重性或可转换性。难道基兰所属的文明,或者他代表的某种势力,既是那扇门或门后事物的看守者,也可能在某种情况下,变成导致其‘毁灭’(掘墓)的因素?这和我们对于u-099的某些危险假设……有些不谋而合。”
阿坎沉默着。林登博士的推测有其逻辑,但阿坎本能地觉得,事情可能比“看守”和“毁灭”更复杂。那些碎片信息中透出的苍凉、无奈和沉重的责任,似乎指向一个更为宏大、也更为悲哀的图景。
就在这种压抑而略显枯燥的“合作研究”进行到第七天(根据doac的模拟计时)时,意外发生了。
不是阿坎体内的能量暴动,也不是外部袭击,而是来自寂静修会“灰钥”的突然到访,并且,带来了一个让阿坎和林登博士都感到意外的消息。
“阿坎,”观察窗后,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平直的声音直接响起,“你手腕上的数据存储器,离体无害化检测已完成物理层面与基础信息层扫描。未发现已知有害物质、能量辐射或标准信息病毒。但是,其内部存在一个高度加密的、物理隔离的存储扇区,加密方式不属于联合政府已知的任何一种,甚至不属于主流文明圈常见的任何加密体系。。”
阿坎的心脏猛地一跳。遗迹?那个数据存储器,怎么会和遗迹的信息流噪波扯上关系?那个已故的战友,只是一个普通的通讯兵,虽然痴迷技术,但怎么可能接触到遗迹的深层信息?
林登博士的声音也从旁边的通讯器传来(他显然也在线):“灰钥执事,你确定?这很可能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