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没有放弃,咬牙坚持着,将精神力化作最细微的丝线,试图在那狂暴的冲突中,找到一丝平衡点,或者引导那相对熟悉的“山灵之力”去包裹、化解那缕黑气。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又痛苦的过程,对陆青璃的精神力消耗巨大。她很快就脸色苍白,汗如雨下,身体摇摇欲坠。
但她没有停下。因为她能微弱地感觉到,当她全力引导时,阿坎体内那如同野马奔腾般的“山灵之力”,似乎真的听话了一丝,开始尝试着缠绕向那缕黑气。而罗盘也散发出微弱的温凉气息,似乎起到了一点镇静的作用。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落月升,这个隐秘的山谷中,只有溪流的潺潺声和陆青璃粗重的喘息声。她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直到精神力彻底耗尽,眼前一黑,晕倒在阿坎身边。
当陆青璃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用树枝和衣物铺成的简易床铺上,身上盖着阿坎的外套。天已经亮了,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她猛地坐起,看向旁边的阿坎。
阿坎依然昏迷,但脸色不再那么难看,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了许多。最令人惊喜的是,他眉心那缕诡异的黑气,虽然仍未完全消散,但已经淡化了非常多,而且被一股柔和的暖白色光芒隐隐包裹着,不再像之前那样冲突剧烈。
她成功了!至少,暂时稳定住了阿坎的伤势!
陆青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虚脱感再次袭来,但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她检查了一下罗盘,罗盘依旧黯淡,需要时间恢复。而她自己,也急需食物和休息。
她挣扎着起身,在小溪里喝了点水,又找到一些可食用的野果。回到阿坎身边,她仔细为他擦拭脸颊,喂他喝了一点清水。
看着阿坎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陆青璃心中百感交集。这次高原之行,出师不利,险些丧命。那块黑色晶体究竟是什么?“熵”组织到底还知道多少秘密?阿坎体内融入了那缕黑色能量,是福是祸?
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活着,这就还有希望。
几天后,在陆青璃的精心照料下,阿坎终于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眼神先是有些迷茫,随即迅速恢复了清明。他感受到体内的状况,暖流依旧在,虽然微弱,但更加凝实,而那缕黑气并未消失,却仿佛被驯服了一般,蛰伏在暖流深处,带来一种冰凉而沉凝的感觉,并未再引起冲突。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这缕黑气似乎蕴含着某种关于“毁灭”与“寂灭”的破碎法则,与他原本充满生机的“山灵之力”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互补。
“你感觉怎么样?”陆青璃关切地问。
阿坎尝试坐起身,虽然浑身剧痛,尤其是内脏,但力量正在一点点恢复。“还好……死不了。”他看向陆青璃,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血丝,知道她为了救自己付出了多少,“谢谢你,青璃。又救了我一次。”
陆青璃摇摇头:“是我们命大。”她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及他体内可能融入了黑色晶体部分能量的事情告诉了他。
阿坎沉默片刻,内视着体内那缕蛰伏的黑气,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冰冷力量,缓缓道:“福祸相依。这股力量很危险,但若能掌控,或许能成为对抗‘熵’的利器。”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虚弱,但眼神更加深邃。这次濒死体验和能量冲突,仿佛又一次淬炼了他的精神和肉体。
“我们得离开这里。”阿坎看向山谷四周的峭壁,“‘熵’的人可能还会回来搜查。而且,我们需要了解更多信息,补充物资。”
陆青璃点点头。父亲的笔记和罗盘指向的线索不止这一处,这次虽然凶险,但也证实了方向的正确性。他们需要重新规划路线,并且更加小心。
几天后,阿坎的伤势恢复了大半,两人沿着小溪的下游方向,终于找到了一条走出山脉的路径。他们再次回到了人烟地带,但比之前更加谨慎,尽量避开主要城镇和交通要道。
通过一些偏远地区的茶馆、驿站,他们零星听到一些关于“风吟谷”的传闻,说是前几天发生了小型地震,有科考队(实为熵的人)撤离了等等。官方消息将其归为普通地质活动。
阿坎和陆青璃伪装成徒步旅行的兄妹,购买了一些必要的补给和地图。陆青璃根据父亲笔记的后续线索和这次风吟谷的经历,重新校准了方向。笔记中提及的下一个可能地点,指向了更西方、更加神秘莫测的“昆仑墟”地带。传说那里是万山之祖,隐藏着无数神话和未解之谜。
他们的旅程,从潮湿的雨林到苍凉的高原,现在,又将迈向更加遥远和古老的雪山禁区。阿坎体内融合了新生与毁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陆青璃手中的罗盘指引着更加扑朔迷离的前路。而“熵”组织的阴影,依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休整几日后,两人再次踏上征程,朝着西方那连绵不绝、白雪皑皑的雄伟山脉走去。前方的路,注定更加艰难,但也可能隐藏着关乎世界本质的终极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