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罗伊队长沉声道:“罗伊,确认了。是灵炬印记。规程你是知道的。”
罗伊队长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无奈的决断:“女孩,对不起。苦盐镇有苦盐镇的规矩。我们无法庇护被藏骸所标记的人。那会给我们整个镇子带来灭顶之灾。”
他挥了挥手。
两名治安官立刻走进房间,态度算不上粗暴,但异常强硬:“跟我们走一趟吧。在镇长和长老会做出决定之前,你需要被隔离监管。”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陆青璃声音颤抖,向后退缩,但身后已是墙壁。
“镇子的隔离看守所。”罗伊队长偏过头,似乎不忍看她,“那是为了全镇的安全。希望你理解。”
理解?她怎么可能理解!她刚刚从地狱里逃出来!
但看着眼前全副武装的治安官和态度坚决的罗伊,反抗是徒劳的。
两名治安官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从床上拖了起来。她的脚踝一痛,险些摔倒。
“她的脚受伤了!”玛婶忍不住出声,带着哭腔。
一名治安官皱了皱眉,但还是稍微放松了些力道,半搀半架地拖着她向门外走去。
陆青璃没有挣扎,她知道挣扎无用。她只是死死咬着牙,任由他们将自己带下楼,带出玛婶家,塞进了那辆灰制服治安官的越野车后座。
车门砰地关上,落锁。
透过车窗,她看到罗伊队长和肯特站在车外,罗伊脸色沉重,肯特的眼神则再次与她对上,那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欲言又止的光芒,但最终,他还是扭开了头。
车辆发动,驶离了这条街道,向着苦盐镇中心方向而去。
陆青璃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这个她千辛万苦才到达、却瞬间失去自由的镇子。街道不算宽敞,两旁是低矮的建筑,大多是木石结构,有些看起来是新搭建的棚屋。行人不多,个个面色疲惫,行色匆匆,看到这辆治安官的车辆,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加快脚步。
苦盐镇…和她想象中妈妈描述的“希望之地”完全不同。这里只有压抑、贫困和严苛的规矩。
车辆最终停在了一栋灰扑扑的、由厚重岩石砌成的方形建筑前。这里几乎没有窗户,只有一扇沉重的铁门。门口站着两名配枪的守卫。
这就是隔离看守所。
她被带下车,押进了建筑内部。里面光线昏暗,空气浑浊,带着一股霉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她被带进一条狭窄的走廊,两侧是一个个紧闭的铁门。
一名看守走了过来,接过交接文件,打量了陆青璃一眼,面无表情地拿出一个金属探测器般的仪器,在她身上扫了一遍。
仪器在她胸口的位置发出了轻微的嘀声。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守冷硬地说。
陆青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是那个金属盒子!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拿出来!”看守加重了语气,旁边的治安官也上前一步。
陆青璃绝望地闭上眼睛,颤抖着手,从衣服里拉出了那根细绳,绳子上挂着的,正是那个冰冷、布满奇异纹路的金属长方体。
“这是什么?”看守拿过盒子,翻来覆去地看,眉头紧锁。那盒子严丝合缝,根本打不开,也看不出用途。
“是…是我家人的遗物…”陆青璃声音发颤。
看守又用仪器扫了一下盒子,仪器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不是金属材质?他嘀咕了一句“什么破烂”,似乎想随手扔到一旁的物品收纳筐里。
就在这时,旁边那个年纪稍长的治安官忽然开口:“等等,老乔尼。这东西…看起来有点古怪。先别和其他物品放一起,单独封存,等上面检查一下再说。”
名叫老乔尼的看守耸耸肩,拿出一个透明的证据袋,将金属盒子装了进去,然后在袋子上贴了一张标签:“…暂时保管。进去吧。”
陆青璃眼睁睁看着那个关乎一切的盒子被拿走,却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随后,她被推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单间牢房。
铁门在她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
牢房里只有一张硬板床,一个肮脏的马桶,还有一个高高的、装着铁栏杆的小窗口,透进些许灰白的光线。
她瘫坐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抱紧双腿,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妈妈弟弟不知所踪,唯一的希望(金属盒子)被夺走,自己身陷囹圄,还被标记了灵炬,连苦盐镇这样的小地方都视她为灾星…
绝望如同最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她。
时间在绝望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停在了她的牢门前。
钥匙开锁的声音。
铁门被拉开。
陆青璃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去而复返的肯特!
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表情依旧严肃,但眼神却比之前复杂得多,他快速扫视了一眼走廊前后,然后闪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