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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陆砚舟突然身体剧烈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背心!一口黑红色的污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噗”地一声溅在桌面、终端机以及那片正在被破解的帛片之上!
污血带着一种腐败的甜腥气,瞬间玷污了幽蓝的轨迹!帛片上流转的光芒如同接触强酸般“滋滋”作响,发出哀鸣,迅速黯淡、熄灭下去!那些刚刚浮现的清晰符文也瞬间崩解!
青铜尺湮灭带来的反噬,在这强行激发本源力量的极限操作下,再次凶猛地爆发了!那股淤积在体内的、属于蚀秽尺碎的能量如同挣脱了最后束缚的毒龙,疯狂肆虐!陆砚舟高大的身躯猛地佝偻下去,脖颈和手臂上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猛烈鼓胀,颜色迅速加深,透出墨玉般的死寂光泽!豆大的冷汗瞬间布满他惨白的额头。
他强撑着没有倒下,但整个上半身都在无法抑制地剧烈痉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般的嗬嗬声,指间的青铜残片失手掉落在血污中,发出微弱的叮当声。
房间里,幽绿的终端屏幕冷光,惨白的顶灯,混合着桌面上那滩黑红发亮的污血,以及帛片上残留的、冒着青烟的焦痕和熄灭的符文痕迹,构成了一幅诡异而绝望的画面。
坐标锁定失败了!在最接近终点的瞬间!
慕景沫的血液瞬间冻结。看着陆砚舟蜷缩战栗的凄惨模样,一股冰冷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力感同时攫住了她。青铜尺没了,他自身也被侵蚀得摇摇欲坠,帛片最后一丝线索也在污血中断裂…难道一切真的到此为止?
她锁骨下方那片灰银色的墨痕,竟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剧痛!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清晰的、如同洪钟大吕被敲响后的余波般的震动!
这股震动并非疼痛的延续,而是一种明确的、指向性的——震颤!其波动的频率与方向,竟与刚才陆砚舟用尺残和血激活帛片时,那短暂浮现的最后几枚空间符文残留的微弱共鸣…奇异地对上了!
那幽蓝符文虽然破碎,但其残留的最后一点空间扰动,如同破碎的镜片反射,清晰地烙印在了她这具被“蚀秽本源”标记过的身体上!
她的血肉,她的墨痕,在陆砚舟失败的破译瞬间,被动地捕捉到了那通往深渊归墟入口的最后、最精确的坐标!
代价是陆砚舟的命悬一线,以及她墨痕中被强行激活的、更深层次的同源连接!
“咳…咳…”陆砚舟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挂着黑血,重瞳中的火焰微弱如风中残烛,看向慕景沫的眼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警示。他看见了,看见了慕景沫捂住锁骨时眼中闪过的惊悸与了然,看见了那灰银色墨痕在她指缝下隐隐透出的、因共鸣剧烈而短暂显现的、与残破符文同源的异样光泽!
成功了,也失败了。路找到了,引路的灯火,却同时点燃了焚身的烈焰。
慕景沫感受到那股冰冷震动的方向感——冥冥中指向大地深处的某个具体坐标点。不需要破解,她就是活体信标。但那剧烈的痛楚与墨痕深层的悸动却让她明白:这条路的代价,将是前所未有的血肉献祭。
墙壁上的通风扇,依然在嗡嗡嗡地低鸣着。安全屋里,只剩下污血的腥气和那指向毁灭终点坐标的、沉重的沉默。午夜,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