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动静,速度骤然加快!
“这边!”慕景沫低喝,拖着陆砚舟跌跌撞撞地冲向与来人相反的方向——更深处的、标注着消防疏散指示的方向。那里应该是备用的、更为隐蔽的出口。
沉重的金属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通道里回荡、碰撞、重叠,将紧张感无限放大。陆砚舟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慕景沫身上,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如同破风箱般嘶哑痛苦,但他仍强撑着迈步,试图减轻她的负担。灰西装男人奔跑的声音紧追不舍,距离似乎并未拉远!
通道深处,一扇沉重的、喷着褪色红漆“fire exit”的铁门终于出现。门旁没有复杂的装置,只有一个明显需要密码才能开启的电子锁。
“密码!”慕景沫急道,她能感觉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已近在咫尺!
陆砚舟强提一口气,用沾着血污的手指在冰冷的电子锁密码板上快速、精准地敲击了一组数字。伴随着一声沉闷的解锁“咔哒”声,沉重的防火门向内弹开一道缝隙!冰冷浑浊的城市空气瞬间涌入通道,带着雨后的湿气和遥远的汽油味。
慕景沫拖着陆砚舟冲出铁门,外面是一条弥漫着霉味和尿臊气味的后巷!逼仄的空间堆满了垃圾箱,地面湿滑不堪。她反手想关门,却发现这扇防火门必须从外部上锁或者关闭后需要内部密码重新开启!
那灰色西装的身影已经冲出通道,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矫捷的猎豹,直扑而来!他甚至没有看地上的污秽,目光死死锁定他们两人,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冰冷和坚决。
“上车!”陆砚舟嘶吼,同时猛地挣脱慕景沫的手,用尽全力回身,一拳狠狠砸向身后那扇防火门内侧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
“嗡——!!”
一声尖锐刺耳的、远超人类听觉阈值的超高频警报声瞬间在安全屋内部通道和建筑墙体中炸响!声音剧烈震荡着空气,慕景沫耳膜一阵剧痛,大脑瞬间空白。那冲来的灰色西装男人首当其冲,身形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重拳击中头部,痛苦地抱头蹲下!
这是安全屋预设的最后防线!
慕景沫被陆砚舟用力一推:“走!”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看见陆砚舟高大的身躯摇晃着,几乎站立不住,靠着巷子的湿滑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没有时间犹豫!她咬牙冲向巷子口。那辆不起眼的黑灰色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她颤抖着掏出陆砚舟提前塞给她的钥匙,解锁,拉开车门,发动引擎!
车子咆哮着倒退,溅起污水,在狭窄的巷子里完成了一个近乎直角甩尾的惊险掉头!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雨夜。她猛踩油门,车子如同受惊的野兽冲向巷口!
巷子深处,警报声还在刺耳尖啸。陆砚舟靠在墙边,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缓缓滑倒。那个抱着头蹲伏的灰色西装男人摇晃着站了起来,虽然遭受重创,但显然还在恢复!他甩了甩头,冰冷的目光越过蹲坐的陆砚舟,死死盯住巷口那辆即将冲出的越野车!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
慕景沫心脏骤然停跳!从后视镜里,她看到那个灰色西装男人手中冒烟的枪口!目标是…轮胎?!
越野车的左后轮爆出一声巨响!整个车身在高速中猛地向左甩尾!车头狠狠撞在巷口另一边的墙壁上!安全气囊瞬间爆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在慕景沫胸口!强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瞬间淹没了她!
视线模糊中,后视镜里映出的巷子深处,陆砚舟像一滩烂泥般倒在墙角污水中,一动不动。那个灰色西装男人正甩脱警报的干扰,稳步走向她!
绝望。
冰冷的雨水混着额头流下的温热液体模糊了她的脸。她试图解开车门锁,手抖得厉害。后窗上,映出那个灰色西装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冰冷、精准,毫无人类情感。他的右手再次抬起,并非枪,而是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注射器?
就在那针尖距离车窗只剩不到半米,慕景沫几乎能看清那金属针管上精密刻度的时候——
刺耳的鸣笛如同怒兽的咆哮撕裂雨夜!一束极其强烈的车灯光芒如同劈开黑暗的巨斧,从巷口主路的方向猛地照射进来,瞬间将巷内的一切照得惨白一片!
一辆体型庞大的城市抢险救灾工程车(黄色涂装,侧面印着市政标识),如同一堵移动的黄墙,蛮不讲理地怼在巷口!强光正好覆盖了灰色西装男人和慕景沫的越野车!
工程车的驾驶室门被粗暴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沾满油污工作服的干瘦老头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巷子里就是一顿方言浓重的、夹杂着粗口的怒骂:
“作死啊?!小兔崽子!这他妈是消防通道!堵得严严实实!找死别连累别人!车开出来!!麻溜的!听到没有?!里面那个灰不溜秋的!还有撞墙的!都他妈给我滚出来!耽误抢修看老子不掀了你们的车!”老头气势汹汹,唾沫横飞,巨大的嗓门在雨夜里格外有穿透力。
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打乱了一切!强光刺得灰西装男人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视线,他举起注射器的动作也被迫中断。他那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