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内之物,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而谨慎的笑容,手法娴熟地将储物袋纳入袖中。
“前辈如此厚礼,真是折煞在下了。”管事压低了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前辈所求,星枢阁已略有提及。想求购防御性的顶级法宝……此事,说难极难,说易,却也有一线之机。”
他斟酌着词句,低声道:“前辈来得巧,也不巧。巧的是,目前我所能接触到的林家‘震’字辈分支中,掌事的仍是老家主林震东。乃是林家老一辈中有数的炼器宗师,技艺超群,尤擅炼制防御重宝。他老人家若肯点头,或许真能满足道友之愿。”
话锋一转,管事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与警惕:“不巧的是……唉,听闻震东公寿元将尽,正在闭死关冲击瓶颈,或是……安排后事。如今族内正值多事之秋,暗流涌动啊……此时上门求宝,风险不小,道友还需三思。”
徐尘面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风险徐某自知。只需管事代为引荐,安排一次与林道友的会面。成与不成,代价几何,徐某自会承担,绝不让你难做。”
管事见徐尘态度坚决,且出手阔绰,沉吟片刻,终是点头:“也罢。看在前辈诚心十足的份上,在下便为前辈递个话,安排一次见面。”
徐尘拱手。
离开茶室时,外面的天色更加阴沉了,乌云翻滚,仿佛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约定的见面之日,就在次日午后。
次日,天色未明,震耳欲聋的雷霆便撕裂了清晨的寂静,豆大的雨点随即疯狂砸落,很快便连成一片白茫茫的雨幕,狂风卷着雨水抽打着晚城的一切,天地间一片混沌。
徐尘撑起一道简单的避水灵光,漫步在暴雨如注的街道上,朝着城西林家“震”字分支的府邸方向行去。雨水在地上汇成急流,冲刷着青石板路。神识在暴雨和狂风的掩护下,悄然蔓延开来,敏锐地捕捉着周遭的一切。
越靠近林府,他心中的那丝异样感便越发明显。
林府所在的区域本该是晚城灵气最充裕、戒备最森严的核心地带之一,但此刻,除了风雨声,却显得过分的安静。巡逻的护卫队不见了踪影,府邸外围的防御光罩虽然开启,光芒却显得有些明灭不定,仿佛灵气供应并不稳定。
空气中,除了潮湿的水汽,似乎还隐隐弥漫着一丝极淡却令人心悸的肃杀与紧张,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府邸内,一道道或强或弱的气息交织混杂,其中几股元婴期的神识似乎格外躁动不安,如同困兽般在府邸核心区域来回扫荡,充满了警惕与试探。
“果然不太平……”徐尘眼神微凝,脚步却并未停顿。风雨和混乱,有时反而是最好的掩护。他对自身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更重要的是,那可能存在的、能助他渡过化神天劫的宝物,值得他冒一定的风险。
他整了整衣袍,神色恢复,迈步走向林府那扇在暴雨中显得格外沉重和压抑的朱漆大门。
就在徐尘踏入林府的那一刻,府邸深处,一场决定家族未来走向的风暴,已然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府邸东侧,一间陈设古朴、燃着静神檀香的书房内。林文——林家“震”字分支家主林震东的长子,修为已至元婴初期的中年修士——正眉头紧锁,手中捏着一枚刚刚送达的、烙印着三叔林震山独特印记的传讯玉简。
玉简中的信息很简单,语气甚至堪称“语重心长”:“文侄,惊闻大哥闭关处灵力波动有异,恐有变故。家族未来系于一线,事关重大,请速至家族‘聚事厅’一叙,吾与几位叔伯皆在,共商应对之策,早定章程,以安人心。” 末尾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大哥正在紧要关头,不宜轻扰,你我叔侄先议出个眉目再禀不迟。”
林文放下玉简,面色阴沉如水。他并非蠢人,几位叔叔的野心,他早已心知肚明。父亲林震东寿元将尽、冲击化神无望的消息,在家族高层已不是秘密。此刻相约,绝非好事。
但他也有自己的倚仗。其一,他最信任的三弟林玉,修为已达元婴中期,执掌家族最精锐的队伍,此刻正亲自带人守在父亲闭关的“沉渊洞”外,确保父亲安全无虞。其二,他自己多年来也培养了一些心腹,安插在家族各处,而三弟麾下那支战力强悍的队伍,今日恰有数支小队在府内轮休,一旦有事,可迅速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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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去,反而显得我心虚怯懦,予他们口实,甚至可能被他们趁机发难,指责我不顾家族大局……”林文沉吟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便去会会他们,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在这林府之内,量他们也不敢公然撕破脸皮!”
这是他基于对自身力量估计和家族规矩信任做出的判断,却无疑是一步致命的错棋。他低估了几位叔叔的决绝与狠辣,也高估了在权力欲望面前,所谓亲情的约束力。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气,并未带太多随从,只唤了两名心腹金丹修士跟在身后,便大步朝着家族核心区域的“聚事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