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熄灭!
“烬儿!”红莲霍然起身,周身业火因他情绪的剧烈波动而疯狂摇曳,几乎要失控!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立刻去救儿子!哪怕擅离职守,哪怕与天庭正面冲突,他也在所不惜!
就在他凝聚力量,准备不顾一切冲出红莲渊的刹那——
那熟悉的、极不稳定的“窗口”,再次于翻涌的业火中艰难地打开。
窗口对面,月羲的身影几乎是扑到了窗口边缘,她原本就虚幻的魂体此刻显得更加透明,脸上写满了与红莲同源的、属于母亲的极致恐慌与绝望!
“红莲!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月羲的声音凄厉而沙哑,带着泣血般的哀求:“我感受到了!烬儿我们的儿子!他快要死了!他体内三股力量失控,正在撕裂他的魂核!只有我!只有我体内的太阴本源,才能暂时压制住那两股暴走的力量,为他争取一线生机!放我出去!让我去救他!让我最后最后为他做点什么!”
红莲看着几近崩溃的月羲,心如刀绞,但他尚存一丝理智,强忍着焦灼道:“月羲!你冷静点!我也感受到了!但现在他体内是三股力量混战,需要的是更强大的力量进行绝对压制和疏导!你如今如此虚弱,就算出去,又能帮上多少忙?还是让我去!我拼着这身业火燃尽,也要护住我们的儿子!”
“不!你不明白!”月羲用力摇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却在她虚幻的脸上首接消散于虚无的灵风中,她指着红莲,声音带着看穿一切的悲凉:“红莲!你别骗我了!我也感受到你的虚弱!你魂核的伤势根本未愈!而且这封印的破损是你强行扯断了部分魂链,对不对?!你现在出去,别说救儿子,你自己能不能赶到他身边都是问题!你去了才是真的救不了他啊!”
红莲身躯一震,无法反驳。
月羲与他曾紧密相连,对他的状态感知极为敏锐。
月羲见他沉默,知道说中了他的情况,她扑在窗口,双手仿佛想要穿透那无形的壁垒,声音哀婉欲绝,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红莲!相信我!我有办法!我把我体内剩余的、所有的太阴本源全部给他!全部渡给烬儿!太阴之力乃万物滋养之母,虽不能立刻调和那三股暴戾之气,但足以以其包容与滋养的特性,暂时强行压制住它们,护住他魂核不灭!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保住他性命的方法!他不能来这里,更不能灰飞烟灭!”
“不行!绝对不行!”红莲低吼,眼中业火狂燃:“你本就靠着一丝执念和虚无中的能量勉强维持形态,若再将所有太阴本源给出,你会立刻立刻彻底消散!连这虚无之界都留不住你一丝痕迹!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
“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儿子死吗?!”月羲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打断了他,她看着红莲,眼中是万载沉淀的母爱与此刻不顾一切的决绝,“红莲!我求你了!我本就身陷这永恒酷刑的虚无之地,灰飞烟灭,不过是早晚之事!能用这残存的力量,换我儿子一线生机,我死得其所!我心甘情愿!”
她的声音柔和下来,却带着更深的、令人心碎的悲伤,仿佛在交代最后的遗言:
“红莲从我怀上烬儿,到他出生,我未能给他一个稳定的孕育环境;从他降临于世,到他被族人视为不祥抛弃我这个做母亲的,从未为他做过一件事,从未给过他一丝温暖和庇护我亏欠他太多太多了万载煎熬,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念着他现在,他终于转世成人,有了自己的人生,却又要遭此大劫”
她抬起虚幻的手,仿佛想触摸什么,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哀求:
“求求你红莲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最后最后为他做一件事吧让我能作为一个母亲,真正地保护他一次哪怕代价是我的彻底消亡我也无怨无悔”
这番泣血的哀求,蕴含着一个母亲愿意为孩子付出一切、包括永恒生命的伟大与悲壮,在死寂的红莲渊和混乱的虚无之界中回荡。
窗口对面,默默守护在旁的惊澜、风蚀、刃无暇等几位魔君,听着月羲这字字血泪的恳求,看着这位曾风华绝代的太阴圣女如今为了儿子甘愿魂飞魄散,即便是他们这些历经万古、心硬如铁的魔头,也不禁为之动容,眼中竟也泛起了些许湿润。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意。
惊澜上前一步,对着窗口外的红莲,声音前所未有的郑重:“红莲!月羲所言,是唯一能快速救你儿子的方法!我惊澜以残存神格起誓,集合我等之力,送月羲出去后,至少半年之内,我等绝无余力冲击封印!若你还不信——”
他话音未落,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竟猛地抬起左手,并指如刀,蕴含着自身本源魔气,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右臂肩膀处斩下!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一条缠绕着黑色魔气、仿佛由阴影构成的臂膀,竟被他硬生生齐肩斩断!断臂化作精纯的魔气消散在虚无中。惊澜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捂着不断逸散魔气的断臂伤口,强忍着剧痛,对着瞳孔骤缩的红莲嘶声道:
“这总行了吧!红莲!让月羲出去!救她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别再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