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龙趴在地上,听着妻子的哭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犯了多么缺心眼的错误。
“我我他娘的”赵金龙内心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给那个摆pose的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他想安慰白小常,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词穷了。任何语言在“我把老婆和自己关进了永世监狱”这个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不过,他躺在地上,揉着被揍得生疼的胳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呃话说回来,好像也不全是坏事?幸好月嫦你现在灵力全失,刚才又受了伤,不然就你刚才那顿蕴含鬼王级愤怒的拳脚,要是灵力还在,我恐怕首接被你就地正法、魂飞魄散了吧?福爷爷这技能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也算救了我一命?啊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啊对对对!’
时间在这个空间里失去了标度。也许过了一个时辰,也许过了一天。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灵魂的疲惫和虚无感在蔓延。白小常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无声的抽泣,最后只剩下肩膀偶尔的耸动。
赵金龙觑着她情绪似乎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小心翼翼地、像只犯了错的巨型犬一样,挪到她身边。他不敢靠太近,怕再次引爆火药桶,只是蹲在一旁,用极其卑微的语气说道:
“月嫦爱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笨,是我蠢,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乱用”他搜肠刮肚地找着理由:“可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来之前,你爹那老阿不,咱岳父大人,他老人家把卡塞给我,也没附个《使用说明书》或者《快速上手指南》啊!哪怕有个箭头指示一下正反面呢?”
白小常扭过头,不看他,但从侧面能看到她咬紧的下唇稍微松动了一丝。
赵金龙见这话似乎有点效果,连忙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无比真诚,甚至带上了点后怕的颤抖:“我当时我当时真的什么都没想。就看到那些天兵天将要抓你,你嘴角还带着血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就只剩下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他们把你带走!绝对不能让你出事!什么卡不卡的,怎么用的,我根本根本没过脑子啊!”
他这话半是真心的懊悔,半是情急之下的真情流露。虽然过程愚蠢至极,但那份想要保护她的心,却是赤裸裸的,不掺任何杂质。
白小常的身体微微一顿。她回想起那一刻,赵金龙去而复返,明明吓得腿肚子都在哆嗦,却还是强撑着挡在她面前,对着漫天神将喊出那些幼稚却决绝的话这个傻子,从来都是这样,怕死怕得要命,可每次她真的遇到危险,他又总会像个愣头青一样不管不顾地冲回来。
她心里的气,不知不觉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酸涩又带着暖意的情绪。她依旧没有转头,但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又过了不知多久,白小常终于彻底平静。她尝试运功疗伤,果然如她所知,一丝灵力都提不起来,伤势只能靠着身体本身极其缓慢地恢复。她叹了口气,彻底接受了现实。
角落里,小五因为妖力被压制,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后的松懈,蜷缩着睡着了,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不雅观的、“咕噜噜”的声音,突兀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响起。
声音来源——是白小常的腹部。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俏脸“唰”地红了,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成为鬼王之后,她己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凡人才会的生理需求了。
但这“永世囚笼”似乎有种诡异的力量,不仅吸收能量,还在某种程度上,将困于其中的存在“打回原形”,唤醒了一些早己被遗忘的本能——比如饥饿。
赵金龙也听到了这声音,他先是疑惑,随即恍然大悟,因为自己也感同身受
但看了眼一旁的妻子
白小常的喉咙,不受控制地,轻轻滚动了一下。
一丝极其可疑的、晶莹的液体,悄然在她嘴角汇聚,甚至己经开始突破了防线她的视线,仿佛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小五那因为原形是白犬而显得毛茸茸、看起来莫名有点柔软的耳朵和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