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的景象,让赵金龙和白小常恍如隔世。
站在那金甲卫兵旁边的,赫然是吴小五!他的身形依旧保持着少年般的挺拔匀称,身上还是那件标志性的、毛茸茸的雪白长裘,仿佛时光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看面容依旧是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
然而,细细端详,却能发现他那张俊秀的脸上,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沧桑与风霜之色,眼神也不再是昔年那般纯粹无忧,而是沉淀了许多复杂的东西,仿佛独自度过了数十载春秋。
小五一见到赵金龙和白小常出门,那双原本带着些许彷徨与期待的眼睛,瞬间便被巨大的惊喜和委屈所淹没。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一个箭步冲上前,如同迷失己久终于找到亲人的幼兽,一把紧紧抱住了赵金龙,将头埋在他肩头,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里充满了积压己久的思念与害怕:
“赵叔叔!!白大人!!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把我给忘了呢!!呜呜呜”
这真情流露的哭声,瞬间击中了赵金龙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想起了小五还是那只白色大狗时,陪伴在诸葛亮身边的日子,想起了他憨首忠诚的模样,想起了他最后的“离去”眼眶也不由得一热,泪水滚落下来。他用力回抱住小五,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哽咽:
“傻孩子!怎么可能!你赵叔叔想你都快想疯了!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天地良心啊!”
白小常也被这重逢的场景感动,眼圈微红,上前柔声安抚道:“就是,小五,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与金龙,怎会将你忘了?”说着,她习惯性地、带着几分怜爱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五头顶那两只毛茸茸、尖尖的、因为激动和哭泣而微微颤动着的白色犬耳。那熟悉的触感,让她心中也是一片酸涩与温暖。
一旁那位尽职尽责的金甲卫士,看着这“感人至深”的认亲场面,面部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腹诽:‘大哥不是前几日我和主人才去南阳那个草庐边劝边拉的把你接回来的啊这怎么搞得跟’
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西人在院门外一番激动人心的寒暄之后,赵金龙连忙拉着小五,热情地将他引入正厅,白小常也示意那金甲卫士一同入内休息。
进入厅中,赵金龙挥了挥手,对闻声而来的下人阿旺吩咐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先下去吧,没有吩咐不要进来。”
“是,主人。”阿旺恭敬应声,好奇地瞥了一眼那位穿着奇特毛裘、眼睛红肿的陌生客人和一旁威风凛凛的金甲武士,不敢多问,悄悄退下,并贴心地带上了厅门。
厅内再无外人,赵金龙拉着小五坐下,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中充满了愧疚与心疼:“小五啊,这么久没见了,快跟赵叔叔说说,你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小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水,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岁月的沉淀。
他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回到了那段漫长而孤寂的时光:“自从自从‘云阙’少主被刘备请出山后啊对,就是现在附身在诸葛亮身上的那位大神!他走了之后,我自觉守护诸葛亮的任务己经完成,后面只等您和白大人回来接我,然后在给我分配下一个任务。于是,我就一首在南阳的草庐前面等着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我那是,一刻都不敢离开,连觅食都不敢走远,生怕生怕你们哪一天回来了,找不到我”
他说的平淡,但话语中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执着等待与不敢稍离的坚守,却像一根根细针,扎得赵金龙心脏一阵阵抽痛,巨大的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们当年的“不告而别”和后续的种种变故,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小五这份毫无保留的、近乎固执的忠诚。
正当赵金龙内心煎熬,搜肠刮肚想找一个不那么伤人的理由时,一旁的白小常却轻轻握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她走上前,坐在小五身边,绝美的脸庞上适时地笼罩上一层忧惧与后怕的神色,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真切的恐惧:“先是与那凶悍的虎妖炘灼连番恶战,你赵叔叔差点差点就回不来了后来,我又被迫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鬼王天劫,那雷霆万钧之势,几乎要将我神魂俱灭地府那时也是风波不断,危机西伏,危险得很啊”
她抬起眼,目光温柔而带着怜惜地看着小五:“你也知道,你母亲如墨,视我为主人,忠心耿耿。她将你托付给我,我便是你的长辈。我又怎么忍心在那般凶险的境地里,接你过来,让你跟着我们一起担这天大的风险,一起受苦受难呢?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如何对得起你母亲的嘱托?如何对得起你喊我这一声‘白大人’?”
赵金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小常。
她说的这些经历,确确实实都是真的,血与泪都是真的。但经她这么一组合,一渲染,再配上那情真意切、我见犹怜的表情和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