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三位在红莲渊碰了一鼻子灰的天神,带着满腔的憋屈与对那业火本能的忌惮,悻悻然返回了九重天,面见端坐于凌霄宝殿之上、周身笼罩在朦胧仙光中的天君。
三人将红莲如何矢口否认、如何巧言令色、如何“纵容”业火阻挠搜查的经过,添油加醋地禀报了一番,言语间充满了对红莲包庇下属、藐视天庭威严的愤慨。
然而,宝座之上的天君,听完三人声情并茂的讲述,面容隐藏在仙光之后,看不真切,只是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句:“朕,知道了。”随即挥了挥手:“三位爱卿辛苦了,且下去歇息吧。”
这轻描淡写的反应,让三位满心期待天君震怒、下发严旨的天王如同蓄力一拳打在了空处,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多问,只得躬身行礼,满腹疑惑地退出了大殿。
待三人离去,殿内一侧,一位身着文官服饰、面容清癯、眼神中透着精明的天神上前一步,拱手施礼,声音平稳而恭敬:“天君,红莲如此行事,分明是未将我天庭旨意放在眼中。不知天君对此有何打算?”
天君缓缓自宝座上站起,转过身,背对着文官,望向殿外缥缈的云海,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权衡:“打算?还能有何打算?他镇守着虚无之界的封印,关乎三界根基。难不成,朕还能真派天兵天将,去他那红莲渊,将他锁拿上这九重天不成?”
文官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即又提出另一个关键:“那炘灼所掌的九天玄火”
天君打断了他,语气中透出一丝掌控一切的从容:“无妨。此番抓捕虽未成功,却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证明了那炘灼,仅有鬼王中品至上品的实力。她,还不够资格,也绝无能力,去撼动虚无之界的封印。”
他顿了顿,声音微冷:“只要我们牢牢控制住九天玄女本尊,这九天玄火,便翻不起太大的浪花。”
文官脸上露出钦佩之色,深深一拜:“天君圣明!”他略一沉吟,又禀报道:“地府的秦广王,以及西位判官、几位大城隍,目前都还在天庭‘做客’,己停留数日。若再久留,恐会引起地府方面的疑虑”
天君摆了摆手,似乎早有安排:“无妨。找些人,多带他们在天庭各处走走,看看。就说是朕的意思,天庭有意让地府的同僚多观摩学习一下天庭先进的管理模式与运转机制,以便更好地协同维护三界秩序。”
文官心领神会,点头应道:“臣明白。”这既是安抚,也是变相的软禁与监视。
他抬眼看了看天君的背影,继续分析道,语气如同在汇报一份详尽的战略评估:“八种本源圣火之中,太阳真火乃金乌所化,历来由我天庭调度;六丁神火源于老君八卦炉,亦在我天庭掌控之内;紫薇天火,更是天君您一族独有的血脉神通,稳如磐石。朱雀早己陨落,其南明离火散落三界,零星碎片,难成气候,即便偶有现世,也闹不出大的动静。地府的幽冥鬼火,虽具破除部分封印之特性,但地府中几位有可能触及此道、并构成威胁的鬼修,目前皆在天庭‘学习’。九天玄女本尊己被我们‘请’至秘境幽居,其力量源泉受限。太阴一族自月羲悖逆族规,传承断裂后,早己式微,族人隐遁,自保尚且艰难,更遑论出现能凝聚强大太阴真火的存在。”
他条分缕析,将潜在威胁一一排除,最终,目光落在了最难啃的骨头上:“唯独这红莲业火其主红莲,性情乖张,实力深不可测,且完全不受我天庭节制,是为最大的变数。”
天君终于缓缓转过身,仙光微敛,露出一张威严而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点了点头,认可文官的分析,但语气依旧沉稳:“无妨。红莲业火虽强,但其本源乃是审判、焚尽世间罪业,是至阳至正之力,天生便是为了对抗邪恶与虚无而存在。红莲本人,更是封印的镇守者。于公于私,他都万无可能,去助长那妄图颠覆三界的虚无魔君之气焰。眼下,只需暂且安抚,不予他正面冲突便可。”
他踱步至窗边,俯瞰着下方浩瀚无垠、星河璀璨的三界疆域,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与自认为的“远见”:“况且,即便那封印真被外力破除一两处,泄露些许虚无气息,以如今那些被困的魔君状态,也绝无可能突破业火与剩余封印的重重封锁,真正降临三界。”
那文官适时问道:“天君深谋远虑。却不知,我等还需将地府众人,以及控制那些关键之人,到何时?”
天君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层层空间,看到了那遥远而冰冷的虚无之界深处。他抬指,指尖有细微的法则流光萦绕,似乎在演算着什么。
片刻后,他收回手指,语气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轻松:“朕己掐算过。只需再等上几年,最多十几年待到那些在上古之战中陨落、残存于虚无之界的古神之灵,他们的最后一丝印记被‘虚无灵风’彻底磨灭,魂飞魄散,归于彻底的‘无’。届时,虚无之界内,将再无任何存在,拥有足以撼动三界根基的力量与记忆。隐患,自当根除。”
文官闻言,脸上露出由衷的拜服之色,深深躬下身去:“天君算无遗策,为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