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一身利落的玄黑色皮甲,身段婀娜,头顶一对毛茸茸的猫耳在昏暗的光线下敏感地动了动,一双异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
正是去而复返的影神——华祭!
华祭抱着胳膊,倚在窗边,看着赵金龙那副如同被主人丢弃的大型犬般、缩在冰冷床板上自怨自艾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哟呵?”她歪着头,猫耳随着笑声轻轻颤动,异色瞳孔里闪烁着促狭的光:“我说赵大英雄,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刚刚在阳间不是还威风凛凛,砍旗斩将,被几千号人当英雄抛着玩吗?怎么一回到这地府老家,就跟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躲在自己这狗窝里偷偷抹眼泪?啧啧,这反差,真是让本影神大开眼界。”
赵金龙被她笑得面红耳赤,慌忙用手背胡乱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强撑着辩解道:“谁谁抹眼泪了!是灰尘!对,这屋子太久没住,灰尘太大了!”他梗着脖子,但声音里的哽咽和那份浓得化不开的自责却出卖了他。
他抬起头,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埋怨,看向华祭,质问道:“华祭大神!你你还好意思笑!我正想问你呢!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从我影子里脱离出去了?!招呼都不打一个!害得我被那些士兵摔下来,活活摔死!这下好了,‘顶包’任务彻底失败了!月嫦的灵力一点都没恢复!我我”
说到任务失败,想到白小常依旧灵力全无,想到白福那冰冷的眼神,赵金龙的眼圈又忍不住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后面的话哽咽着说不下去。
华祭闻言,脸上那戏谑的笑容微微收敛,猫儿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她非但没有解释,反而上前几步,凑到赵金龙身边,像只好奇的猫咪般,小巧的鼻子微微耸动,在他周身仔细地嗅了嗅。
她那专注的神情,让赵金龙有些莫名其妙,甚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片刻,华祭首起身,那双异色瞳孔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仿佛瞬间想明白了什么关窍(专属于鬼王的灵气哪有那么容易散尽呢?),脸上露出一丝“原来如此”的微妙表情。但她并没有点破,反而顺着赵金龙的思路,脸上瞬间切换成了一副无辜又带点无奈的表情,摊了摊手,配合着演起了“无辜女配角”:
“哎呀呀,这任务失败也不能全怪到我头上吧?”她眨巴着大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你看啊,我在阳间是不是帮你打退了黑小常?是不是帮你抢了马和枪?是不是助你砍倒了敌军帅旗,还阵斩了敌方大将?这任务的主要环节,我可都是兢兢业业、超额完成了啊!谁能想到你最后会以那种嗯,极具创意的方式‘凯旋’呢?”
她顿了顿,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这‘摔死’的锅,我可不背哦。要怪,也只能怪那些接不住你的士兵,或者怪你自己运气不太好?”
赵金龙被她这番“有理有据”的推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委屈地大声反驳:“要不是你突然抽身!毫无征兆!他们会吓到吗?会接不住我吗?!我我堂堂阵斩敌将的英雄,最后居然是摔死的!这这传出去像话吗?!不怪你怪谁?!”
华祭看着他激动得手舞足蹈的样子,脸上嫌弃的表情更加明显了,她掏了掏耳朵,仿佛被吵到了:“喂喂喂,讲点道理好不好?要不是本影神一路保驾护航,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和那点可怜的运气,早在贺拔胜那老色胚的帐篷里,或者在那死亡山谷的埋伏里,就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坟头草哦不,魂飞魄散连坟头都没有了!现在倒好,安全把你带回地府了,你反倒怪起我来了?合着我救你还救出罪过来了?还不是你自己废物,连个落地都搞不定?”
赵金龙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发现对方说的好像还真是事实。
没有华祭,他确实早就玩完了。
他气势瞬间矮了半截,但嘴上依旧不肯完全服软,小声嘟囔着,声音越说越低,越来越没有底气:
“那那你走的时候好歹好歹告诉我一声啊那么那么突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我还在天上飞着呢”
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活像个被同伴恶作剧扔下不管的小朋友。
华祭看着他这副怂样,终于忍不住翻了个标志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怎么?本影神难道是你养的宠物猫吗?还得二十西小时随时待命,连上个厕所啊不,是处理点私‘人’事务,都要提前跟你打报告请示?‘报告赵大人,小的尿急,申请暂时离岗三分钟?’——是这样吗?”
她用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模仿着,把赵金龙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深深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破旧的鞋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是啊,华祭本就是神秘强大的影神,来去自由,能帮他己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对方事事报备?
看着赵金龙彻底蔫了下去,像棵被霜打蔫了的白菜,华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赵金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