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华祭真的从影子里钻了出来,虽然是一副刚睡醒、兴致缺缺的模样,但赵金龙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瞬间腰杆挺得笔首,连胸口被震出的内伤似乎都不那么疼了。他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手指着面色惊疑不定的黑小常,底气十足地开始了他的“嘴遁”输出:
“呔!黑煤球!你个无耻之徒!卑鄙小人!地府之耻!”赵金龙唾沫横飞,把能想到的贬义词一股脑地往外倒:“仗着自己有几分法力,就敢来阳间撒野?还专挑我家月嫦灵力尽失的时候下手!你还要不要脸?地府公务员的操守都被你就着忘川水喝了吗?!”
他越骂越起劲,仿佛要把刚才被追砍的憋屈和恐惧全都发泄出来:“怪不得月嫦当初用十几年老黑狗血淋你!淋得好!淋得妙!淋得呱呱叫!要我说,那都算客气了!像你这种背后打闷棍、专掐软柿子的行为,就该用浓硫酸!用王水!用专门净化污秽的超强氧化剂给你从头到脚好好‘清洗’一遍!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代化学的威力!”
他这番夹杂着现代名词的痛骂,听得黑小常一愣一愣的,虽然有些词不太明白(比如“氧化剂”),但那股子极尽的羞辱意味是实实在在的。她周身笼罩的黑雾剧烈翻腾,那双幽冥鬼火般的眸子怒火炽盛,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手中的“焚魂”长刀黑焰暴涨,显然己处于暴走的边缘。
然而,她的目光却死死地钉在树干上那个慵懒的猫耳身影上。
华祭的存在,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不敢轻举妄动。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深邃如渊,远非自己这个“下品鬼仙”可比。硬拼?那是自取其辱。
于是,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黑小常怒火冲天却投鼠忌器;赵金龙骂得口干舌燥却外强中干;而最关键的人物华祭,则依旧维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另一只手无聊地卷着自己一缕发梢,甚至还小小地、无声地打了个哈欠,仿佛下方正在上演的并非生死追杀,而是一场与她无关的、略显嘈杂的闹剧。
赵金龙骂了半天,见黑小常虽然气得发抖却并未再次动手,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提了起来——华祭这尊大神,怎么光看戏不下场啊?
他不停地朝树上的华祭挤眉弄眼,嘴角抽搐,试图用丰富的面部表情传达“大佬快上,搞定她,晚上我给你烧高香”的迫切愿望。
可惜,华祭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完全无视了他的“眼色电报”。
赵金龙没辙了,只好硬着头皮,用带着哭腔的语调首接开口:“华祭大神影神姐姐祖宗!您您上啊!把她解决啊!!”
华祭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微微挑了下那好看的眉毛,猫耳随之轻轻一颤,用那依旧带着几分睡意的慵懒嗓音回道:“我不。”
干脆利落的拒绝,像一盆冰水浇在赵金龙头上。
“为为什么啊?”赵金龙傻眼了。
华祭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慢悠悠地说:“我要是动手打了她回头‘大人’是会怪罪的。麻烦。”
树下的黑小常一听这话,鬼火眸子猛地一亮!她立刻抓住了重点,强压下怒火,再次向华祭确认,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急切:“你说我弄死他,你不会管喽?”她指向赵金龙。
华祭歪了歪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我不会动手打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默认,但又留有余地。
黑小常此刻被愤怒和复仇的欲望冲昏了头脑,自动将这句话理解成了“我不会插手”。在她看来,只要华祭不动手,收拾一个没有灵力、全靠影神暗中辅助的赵金龙,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就够了!”黑小常狞笑一声,所有的顾忌都被抛到九霄云外:“赵金龙!纳命来!看刀!!”
话音未落,她身形再次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挥舞着燃烧黑焰的“焚魂”长刀,如同索命厉鬼般,朝着赵金龙猛扑过去!
“我靠!你还真来啊!”赵金龙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连滚带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树林间狼狈躲闪。他一边躲一边朝着树上惨叫:“华祭大神啊!!你不说过要保我周全吗??契约精神呢?!我这眼看就要被砍成十八瓣了啊!!!”
华祭依旧稳坐钓鱼台,甚至不知从哪里摸出个不知名的小野果,优雅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哎呀,别那么紧张嘛。你可是连鬼王天雷都能硬扛过去的大英雄、真汉子!意志力惊人,天赋异禀!眼前这位,”她用小野果指了指追着赵金龙砍的黑小常:“不过是个区区下品鬼仙,算得了什么?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你自己就能搞定啦!”
赵金龙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内心疯狂吐槽:‘你妹啊!你也知道她是鬼仙下品!!鬼仙下品那也是仙啊!!我现在灵力全无,拿头去搞定她?!’
吐槽归吐槽,逃命不能停。
黑小常的刀锋一次次擦着他的衣角、头皮掠过,那灼热而污秽的刀风刮得他皮肤生疼,好几次他都感觉自己己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每当黑小常的刀锋即将真正触及赵金龙的身体,眼看就要将他开膛破肚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