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刘洛。”公主轻声说道。
“流落?”赵金龙猛地停下锄头,惊讶地抬头,“流落街头的流落?!公主您这名儿起得这么写实吗?”他脑子里瞬间闪过公主生前凄惨遭遇的种种画面。
刘洛被他的反应逗得“噗嗤”一笑,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流落!是洛水的洛!刘洛!”
“洛水?”赵金龙皱着眉头想了想,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啊!对!洛水!就是那个司马老贼指着发誓说‘若负此誓,有如此水’结果转头就屁都没放一个就背信弃义的那个洛水?!对吧!”
刘洛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额头上仿佛出现了几道无形的黑线。她没好气地瞪了赵金龙一眼:“是洛水!但也是洛神居住的洛水!曹子建笔下‘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洛神!我听白姐姐说,再过十几年,曹子建位大才子写出了一篇流传千古的《洛神赋》来歌颂洛水之神呢!多么美丽的地方!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司马老贼发誓的地方了?!”她显然对赵金龙这种焚琴煮鹤的联想十分不满。
赵金龙自知失言,连忙赔笑:“啊对对对!洛神赋!洛神!你看我这张嘴知识学杂了,学杂了公主您千万别见怪,我这不是历史学得不好嘛”他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怎么能在美女(鬼)面前提这种煞风景的事!
刘洛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故意板起脸,哼了一声:“我不见怪才怪!”她鼓起腮帮子,做出生气的模样,但那表情非但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格外娇憨可爱。
月光洒在她半透明的、气鼓鼓的脸上,赵金龙只觉得心跳漏了好几拍,赶紧低下头,挥舞锄头的速度又快了几分,试图用劳动掩盖内心的躁动。
或许是因为有了“美女”监工的激励,或许是真的“唯手熟尔”,这次赵金龙效率奇高,仅仅半个时辰左右,锄头就再次碰到了坚硬的墓门石。
刘洛惊讶地飘过来,看着被挖开的通道,赞叹道:“赵公子,你你这速度,比上次快了一倍不止!莫非你真有这方面的天赋异禀?”
赵金龙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嘿嘿,无他,唯手熟尔”说完他就后悔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果然,刘洛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唯手熟尔?难道赵公子近日又挖了别家的坟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赵金龙吓得连连摆手,冷汗都出来了,“我就是就是脑子一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古文之前上学的时候呃老师逼着背的知识学杂了,又学杂了”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痛恨过“知识学杂了”这个词。
刘洛看着他慌慌张张解释的样子,再次被逗乐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一次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灿烂真心。
墓门被赵金龙用蛮力撬开。一股陈腐但并不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
刘洛率先飘了进去,赵金龙举着个临时制作的火把(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缠在木棍上,浇了点随身带的灯油),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
墓室虽然不大,但保存得极其完好。得益于良好的密封,西周墙壁上彩绘的壁画颜色依旧鲜艳,描绘着一些祥云仙鹤、侍女奏乐的图案,虽不恢弘,却也精致。角落里整齐地摆放着一些漆器、陶罐,虽然蒙着薄灰,但依旧能看出做工的精良。甚至还有一些叠放整齐的丝绸衣物,虽然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但竟然没有完全腐朽,还能看出大致的样式和纹路。
“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赵金龙有些惊讶,他原以为会看到更破败的景象。
刘洛飘在空中,轻声解释:“我其实死了并没太久。墓室密封尚可,所以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彻底败坏。”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赵金龙的目光扫过那些漆器陶罐,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这些东西好看是好看,但太扎眼,不好出手啊容易引来官府盘问。’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墓室中央那具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华丽、但用料扎实的棺椁上。
“公主殿下,您说的那些金银首饰是在”他试探着问。
刘洛的虚影飘向棺椁,指了指:“都在这里面。一些我平日用的簪子、耳珰、手镯还有一些是下葬时放入的。”
赵金龙闻言,立刻凑到棺椁前。这棺椁是用上好的楠木制成,没有过多的雕饰,显得低调而厚重。他的目光忽然被棺椁上方悬挂着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条洁白的绫缎,一端系在棺椁上方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另一端自然垂落。
赵金龙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这位公主殿下生前还是个武林高手?睡觉不喜欢躺平,喜欢学小龙女睡绳子?!这爱好挺别致啊!
他忍不住好奇,指着那白绫问:“公主殿下,这这是什么特别的陪葬习俗吗?这白绫是?”
刘洛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原本还算轻松的神情瞬间黯淡下来,周身那股欢快的气息也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哀伤和一丝恐惧。她沉默了片刻,声音变得极其轻微,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那不是陪葬那那就是勒死我的那条白绫。”
一阵阴风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