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令人窒息的烟尘终于缓缓沉降,露出被雷霆犁过、变得一片焦黑、中心处留下两个巨大深坑的地面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得忘记了呼吸。
尘埃落定的深坑边缘,如同从亘古的幽冥中踏出,静静地站着两道身影。
左边一位,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身姿高挑窈窕,一头如墨青丝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光洁的额角。
面容精致得不似凡尘,眉眼清冷如寒潭映月,偏偏那微微上翘的唇角,又带着一丝睥睨众生的慵懒与戏谑。
她手中斜持一杆丈二银枪,枪身缠绕着细密跳跃的蓝白色电弧,发出滋滋的轻响,枪尖吞吐着尺许长的寒芒,仿佛能洞穿虚空。
周身散发着纯净、冰冷、却又浩瀚无边的威压,如同九天玄冰,冻彻神魂。正是白小常!
右边一位,则与她形成极致反差。
墨色长袍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深邃如永夜。
同样身姿挺拔,却透着一种阴沉的邪魅。
面容被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狭长的眸子,如同两点跳动的幽冥鬼火,冰冷、残忍、充满了毁灭的欲望。
她手中握着一柄造型狰狞的暗红色长刀,刀身燃烧着不祥的黑色烈焰,散发出灼热而污秽的恐怖高温,仿佛能焚烧灵魂。周身弥漫着粘稠、压抑、令人作呕的威压,如同九幽炼狱降临。正是黑小常!
两位无常仅仅是站在那里,那泾渭分明却又同样恐怖到极致的灵压,就如同实质的磨盘,碾压着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神经。空气凝固了,风停止了,连那千年蜈蚣精都瑟瑟发抖地将半截身子缩回土里,只露出一双惊恐的复眼。
死寂。绝对的死寂。
然后,这死寂被黑小常那冰冷刺耳的声音打破:
“白小常!你竟敢公然干扰‘极限生存挑战’规则?!私自降临人间,动用本源阴雷?!你眼中还有没有地府法度?!”
白小常慵懒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仿佛弹走一只苍蝇,声音清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哟,这不是我们‘公正严明’的黑大人吗?说得好像你屁股底下多干净似的。我不过是给了小弟三张传送票,你呢?整整一包!?怕是来得比我勤快多了吧!!”
“你胡言乱语!!”黑小常周身黑焰猛地一涨,声音因暴怒而更加尖利:“强词夺理!本座是感应到有人违规使用禁忌力量!私自在人间滥用地府法术!!”说着,她指向白小常手持的蓝电银枪,继续说道:“为维护挑战公正而来!岂是你这公私不分、滥用职权、甚至抢夺本座下属的无耻之徒可比?!”说完,她又指了指如墨。
“我抢你的狗?”白小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红唇勾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指了指如墨:“睁开你的幽冥鬼眼看看!她现在通体雪白,毛茸茸,可爱又忠诚!是你家那条黑不溜秋、只会钻地打洞的‘泥鳅’能比的?谁稀罕你的黑狗!送我都嫌晦气!”她顺手还捋了捋自己的鬓角,姿态优雅中带着十二万分的嫌弃。
“你!不知廉耻!”黑小常气得黑雾翻腾:“颠倒黑白!绿茶!你比那忘川河底的万年淤泥还要污浊!”
“黑大人,我可不敢与您相比啊!”白小常枪尖一指黑小常身上那诡异的黑色魔焰:“论起绿茶段位,你黑大人才是祖师爷!你这身‘幽冥魔焰’啧啧,看着眼熟啊,是哪个‘深渊位面’的姘头友情赞助的吧?”
“你血口喷人!”黑小常长刀上的黑焰轰然爆发,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本座这是为了阻止你在人间胡作非为!你滥用阴司灵气,扰乱人间秩序,该当何罪?!”
“巧了!”白小常银枪一振,周身电弧噼啪作响,照亮了她绝美的侧脸:“本大人也是来阻止某个祸害在人间散布妖魔、豢养打手、破坏游戏平衡的‘黑心老板’!顺便清理一下某些不长眼的垃圾!”她目光扫过毕岚和土里的蜈蚣精,如同在看两堆不可回收废物。
“你——!”
“你什么你!”
“白小常!你违反地府”
“黑小常!你勾结异界”
两位代表着地府至高权柄的无常大人,就在这片狼藉的战场上,在目瞪口呆的凡人和妖怪面前,如同两个在菜市场争夺最后一把青菜的大妈,展开了激烈而接地气的对骂。
从“挑战规则”扯到“私人恩怨”,从“抢狗事件”上升到“审美攻击”,从“能量来源”追溯到“作风问题”用词之犀利,比喻之刁钻,逻辑之跳跃(或者说毫无逻辑),让旁听者叹为观止。
赵金龙、小吴、如墨、毕岚,甚至那条只露出半个脑袋的蜈蚣精,都彻底石化了。
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战场,此刻弥漫着一种极其荒诞的寂静,只有那两位无常大人抑扬顿挫、花样百出的争吵声在回荡。
小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凑到灰头土脸、嘴角还挂着血丝的赵金龙耳边,用气音吐槽:“金龙师弟我现在有点理解你为什么对这位白大人呃,念念不忘了。这战斗力这嘴皮子这气势确实非同凡响啊!不过你平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