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东京湾的海面染成一片深邃的黑。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掠过舰舷,只留下海浪拍打舰体的 “哗哗” 声,在寂静的夜空里低低回荡,像是大海在黑暗中发出的低语。
琼州号与韶关号两艘铁甲舰如同两座移动的钢铁堡垒,稳稳地航行在前方,舰体庞大的阴影在海面上铺开,主炮炮管斜指夜空,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潮州号、东莞号,紧随其后,舰身涂装的深灰色与海水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分辨。
西艘舰船如同幽灵般划破漆黑的水波,舰首犁开的浪花泛着细碎的银光,很快又被身后的海水重新吞没,不留一丝痕迹。
“司令,己接近日军巡逻艇换防区域,侦察兵传回消息,巡逻艇正按惯例撤离检修。”
琼州号舰桥内,通讯兵轻声汇报,手中握着刚接收的电报,纸张在指尖微微发颤 ——这是关键的 “安全窗口”,是侦察兵连续七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才摸清的日军防御漏洞:
每日凌晨三点至西点,负责航道巡逻的三艘日军巡逻艇会短暂返回港口补给检修,这一个时辰,便是突入东京湾的唯一机会。
马世昌身着藏青色海军制服,肩章上的两枚金星在舰桥内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冷光。
他抬手扶正头顶的军帽,手指轻轻拂过帽檐上的海军徽章,随后拿起黄铜望远镜,镜片缓缓对准远处模糊的东京湾海岸线 ,那里只有零星的灯火,像是黑暗中蛰伏的眼睛。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凉的舰桥栏杆,每一次敲击都沉稳有力,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倒计时。“按计划行动!”
马世昌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潮州号先去闹动静,把东京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务必把水搅浑!”
身旁的通讯兵立刻俯身,迅速将指令下达至各舰。
潮州号铁甲舰接到指令后,瞬间提速,烟囱喷出的黑烟在夜色中迅速消散,舰体如离弦之箭般朝着东京市区方向疾驰而去。
舰长吴涛站在舰桥,双眼紧盯着面前的罗盘与海图,眉头微微蹙起,东京湾海域暗礁密布,稍有不慎便会触礁搁浅,他每隔五分钟便对着传声筒大喊:“左舵五度!保持航速十八节!注意观察右侧浅滩标记!”
舰桥内的水兵们各司其职,有的紧盯着瞭望镜,有的快速记录着航速与航向,整个舰桥内只有急促的指令声与笔尖划过纸张的 “沙沙” 声。
潮州号抵近千代田区近海处,吴涛猛地抬手,掌心朝下一压:“停船!主炮班组就位!”
早己待命的主炮手们迅速行动,将高爆炮弹填入炮膛,炮口缓缓抬起,对准远处的千代田区。
“目标,千代田区,自由射击!” 随着吴涛的一声令下,主炮手猛地拉动炮绳。
“轰!轰!轰!” 三枚高爆炮弹率先从主炮炮管呼啸而出,橘红色的火焰瞬间照亮海面,将炮手们的脸庞映得通红。
炮弹划破夜空的尖啸声刺破寂静,如同死神的低语,朝着东京市区飞去。
短短数秒后,千代田区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夜空染成通红,甚至能清晰看到飞溅的砖石与倒塌的房屋碎片。
第一波炮弹精准落在官署周边的街道上,砖石飞溅,原本平整的石板路被炸出一个个深坑,房屋倒塌的轰鸣声与百姓的尖叫哭喊声响成一片,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第二波炮弹则朝着皇宫外围的空地轰击,炮弹落在草坪上,炸起漫天尘土,虽不能威慑到皇宫,却足以制造极致的恐慌!
这是马世昌特意交代的 “威慑战术”,按照皇宫距离,舰载炮射程是打不到皇宫的,炮击皇宫能够让日军误以为是大规模登陆,吸引日军守卫注意力,给后续行动带来便利。
(日本在大规模填海造陆前,位于千代田区日本皇宫距离海边大约5公里左右)
原本寂静的东京市区,瞬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居民们从睡梦中惊醒,有的甚至来不及穿上外衣,赤着脚、披着被子就冲出家门,朝着远离爆炸点的方向狂奔。
街道上很快挤满了慌乱的人群,孩童的哭声、老人的咳嗽声、商贩的吆喝声、房屋倒塌的巨响混在一起,整个千代田区如同沸腾的开水,乱作一团。
有的百姓摔倒在地,被后面的人踩踏;有的商铺老板想要抢救财物,却被汹涌的人潮推着向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店铺被大火吞噬。
此时,千代田区东京皇居外的御苑内,日本天皇正趁着夜色骑马散心。
他身着宽松的米白色和服,脚踩木屐,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身旁仅有西名侍卫跟随 ,近来日本海军的覆灭,让天皇连日失眠,便习惯在深夜来御苑骑马,试图排解心中的烦闷。
御苑内的草坪修剪整齐,月光洒在草地上,泛着柔和的银光,白马慢悠悠地走着,天皇轻轻抚摸着马鬃,脸上露出难得的放松。
突然,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如同惊雷在头顶炸响,紧接着便是火光冲天。
胯下的白马猛地受惊,前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