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发毛。
“说完了?”
张鹤龄被他笑得心里发虚,色厉内荏地吼:“笑什么笑?再笑老子废了你!”
“废了孤?” 朱厚照慢慢抬起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你们知道,以下犯上,辱骂君王,是什么罪名吗?”
“罪名?” 张鹤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大明朝,能定我们兄弟罪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就在这时。
顺天府尹周经跌跌撞撞跑进来。
看到眼前这场景,腿一软就跪地上了。
跟筛糠似的。
一边是刚要登基的新君。
一边是权倾朝野的国舅爷。
他夹在中间,哪头都惹不起。
“微臣 微臣参见太子,参见两位侯爷。” 周经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地缝里。
“周大人来得正好!” 张鹤龄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来评评理,这新皇帝是不是管太宽了?我们兄弟在外做点生意,他竟然要拿我们问罪?”
“生意?” 朱厚照冷笑,“强抢民女,打断人腿,砸人铺子,这就是你们的生意?”
周经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小爷啥都知道了!
“小爷,误会,都是误会” 周经赶紧打圆场,“两位侯爷就是一时兴起,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朱厚照一脚踹在周经胸口。
“嘭” 的一声。
周经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撞在柱子上。
“那被打断腿的百姓,是不是也该说句‘误会’?”
“那被抢走女儿的人家,是不是也该说句‘误会’?”
“周经!” 朱厚照的声音跟炸雷似的,在殿里滚,“你拿着朝廷的俸禄,不为百姓做主,反倒帮着恶狗咬人!”
“孤问你,《大明律》里,强抢民女者,该当何罪?”
周经捂着胸口咳血,声音抖得不成样:“杖 杖一百,流三千里”
“欺压良善,致人伤残者,该当何罪?”
“绞 绞刑”
“那你说,这俩东西,该判什么罪?” 朱厚照指着张鹤龄和张延龄,眼里的杀意快溢出来了。
张鹤龄和张延龄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跟纸糊的似的。
他们没想到,朱厚照来真的!
“朱厚照,你敢!” 张鹤龄扯着嗓子喊,“我姐是皇后!你动我们试试,我姐饶不了你!”
“皇后?” 朱厚照一步步逼近,像头下山的猛虎,“皇后也得守《大明律》!”
“来人!”
“奴婢在!” 殿外的锦衣卫听到动静,“噌” 地冲进来。
一个个腰挎绣春刀,眼神跟狼似的。
锦衣卫是皇帝亲军,只听皇帝的。
看到锦衣卫,张鹤龄和张延龄彻底慌了。
他们忘了。
朱厚照不只是他们的外甥。
还是大明朝的皇帝!
“把这俩杂碎,给孤拿下!” 朱厚照的声音冷得像冰。
“是!” 锦衣卫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俩人捆成了粽子。
“朱厚照,你放开我!我要见我姐!”
“你个白眼狼!我们张家对你不薄!”
俩人跟杀猪似的嚎叫,拼命挣扎。
朱厚照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
盯着他们惊恐的脸,慢悠悠地说:“不薄?”
“你们强占的良田,是孤的子民一口一口种出来的。”
“你们打死的百姓,是别人的爹,别人的丈夫!”
“你们以为,靠着皇后的裙带,就能无法无天?”
“告诉你们,从今天起,在这大明朝,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只有孤!只有《大明律》!”
说完,朱厚照站起身,对锦衣卫道:“把他们关进诏狱,给孤往死里查!查他们这些年干的所有龌龊事,一件都不能漏!”
“是!” 锦衣卫拖着嚎啕大哭的张鹤龄和张延龄,往外走。
周经瘫在地上,脸跟死灰似的。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周经,你这顺天府尹当得真‘称职’,革职查办,交刑部议罪!”
“谢 谢太子不杀之恩” 周经连滚带爬地出去,跟丢了魂似的。
乾清宫里,又安静下来。
只有香烛燃烧的噼啪声。
还有朱厚照略显粗重的呼吸。
他走到灵柩前,轻轻擦了擦牌位上的灰。
“爹,您看,这耗子,该清了。”
就在这时。
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宫女慌里慌张跑进来,“噗通” 跪在地上。
哭着喊:“小爷,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听说两位侯爷被抓,晕过去了!”
朱厚照的眼神,猛地沉了下去。
来了。
他最不想面对的人。
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