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武馆门前,彦阳抬眼打量着这栋占地不小的独栋建筑,它身处华埠的中式建筑群中,虽同为钢筋混凝土结构,却不显突兀,反而透着一股内敛的质感。
不同于周边一些刻意渲染的浓重东洲元素,武馆的青灰色外墙干净利落,檐角仅微微上翘出简约飞檐,门楣处嵌着一方素雅的木质雕花,搭配屋顶的仿古屋瓦,没有过度堆砌装饰,却将东方韵味拿捏得恰到好处。
最显眼的是那扇朱红色对开木门,门板厚重,铜制兽首门环泛着温润光泽,与门楣雕花相得益彰;门前两侧各立着一口半人高的白瓷缸,釉色光洁,缸内两株铁树姿态挺拔,叶片油亮坚韧,透着几分苍劲之气。
还未踏入,便听到里面传来拳脚破风的呼啸声,显然是有人在打斗。虽是第一次来,但这是姐姐的地盘,彦阳丝毫不显生分,望着敞开的木门大步迈了进去。
邵氏武馆,来之前邵红就跟他说过,这里原本是她在自由市的一处隐秘联络点,也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决定和圆环联合成立外勤小队后,在约翰的建议下,她把这里改成了外勤的集体宿舍,虽然平时仍然教拳练拳,但已经不对外招生了。
李家在自由市内有两处公开据点:一处是碧梧大厦,另一处便是邵氏武馆。
踏进入口,一条整洁的走廊直通内部的木质影壁,两侧摆放着几盆翠绿的观赏花卉,叶片上还带着水珠,显然刚浇过水,地面扫得一尘不染,连一丝杂物都没有。
彦阳注意到入口处并无人看守,但他从天花板的角落、墙角的隐蔽处,隐约察觉到隐秘的电子岗哨信号——这里绝非真的不设防。
继续前进,彦阳走到影壁前,发现这里是一处小巧的前厅,装饰简约却不失格调:影壁与周边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幅木雕版画,刻的皆是各式拳脚招式,或是刚劲的出拳、或是凌厉的踢腿,透着浓郁的武学气息。
绕过影壁继续往里走,喧闹声陡然清晰——后方的院子里围满了人,热闹非凡。
彦阳快步上前,走出走廊来到院子中,这才看清武馆的全貌:整栋建筑是六层回字形结构,颇似筒子楼,中间是一片宽阔的天井,如今加盖了透光顶棚,成为室内训练场,暖黄的灯火从四周回廊的灯笼处漫来,让场地既明亮又通透,却无半分刺眼之感。
训练场四周整齐摆放着数排武器架,长刀、短匕、长枪、棍棒、三节棍等兵器一应俱全,旁边还陈列着木刀、木剑、训练短棍等练习器械,皆擦拭得锃亮,金属冷光与木质纹理相映成趣,透着几分肃穆的习武氛围。
此刻场中两人正拳脚相向,拳脚相撞的闷响、观战者的低声喝彩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场激烈交手牢牢吸引。
训练场四周往上,是每层楼的回廊,此刻回廊边已站满了围观者,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下方。唯有一道柔和的目光,悄然从楼上落下,精准地定格在刚进来的彦阳身上。
武馆虽取了筒子楼的结构,装饰却处处透着东方韵味:回廊边缘每隔几米便立着一根朱红色立柱,直贯六楼;立柱之间连着精美的实木雕花围栏,纹路繁复细腻;地板边缘向外探出飞檐,檐下悬挂着盏盏红灯笼——正是这灯笼的暖光漫洒,才让训练场始终萦绕着温润明亮的氛围。
这些匠心装饰完美遮掩了钢筋混凝土的冰冷质感,让硬朗的建筑多了几分雅致古韵,恍若一座矗立在华埠深处的传统木构楼阁。
场中交手的两人里,一人彦阳认得,是李北峰,他穿着一件胸前印着“邵”字的练功服,拳脚大开大合,正与另一人打得有来有回;另一人则是一身黑色练功服,身形挺拔,动作迅猛利落,背对着彦阳,单看轮廓,彦阳一时猜不出是谁。
训练场周边围了不少观战的人,有的穿统一练功服,有的穿宽松家居服,其中有两人格外扎眼,身着笔挺西装,就站在训练场边缘,看样子不像是李家的人。
就在彦阳感到疑惑的时候,那个一直背对着彦阳的人,在一次面对李北峰袭来双拳的时候,侧身闪避,露出了他的脸,看到那张脸时,彦阳瞳孔微缩,脚步一顿,愣在原地,语气里满是诧异,呢喃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彦阳多想,邵红来到了彦阳身边,伸手拎住他背上的背包带,想帮他取下来。
彦阳察觉到身后背包被轻轻一扯,不用想也知道是姐姐。他本想询问场中那人的情况,可转头看清邵红的面容时,不由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一边把包递给她,一边笑着问道:“姐,你怎么又变年轻了?我刚第一眼瞅见,恍惚还以为是小晴偷偷跑来了呢。”
邵红闻言,淡淡笑了笑,接过背包随口道:“你小子就会说好听的哄我。我这不过是用了二十岁时的模样,跟小晴那细嫩脸蛋比,还差得远呢。”
彦阳连忙摇头,凑近了些仔细盯着她的脸,语气无比认真:“真的!姐你现在就和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样子一模一样,跟现在的小晴简直没差。你们俩要是站一块儿,外人绝对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行,就你会说。”邵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藏不住笑意,随即解释起容貌的由来:“我之前跟你提过,我在不同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