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练习
二人对视一眼，临渊的手在下，寻夏的手在上。寻夏的五指触到临渊的皮肤，下意识缩了缩。他的手是热的，而她的手是凉的。
但她在心里笑起来，她的目标,落在她的手里了。她不担心在临渊面前暴露，也不担心临渊会让她暴露。反正他又正直，又善良，又对她的身份一清二楚。
她喜欢善良的人。
“麻烦艾琳老师了。“她长睫一闪，抬头看向临渊，“也要麻烦监察官了。”“不客气。”临渊垂眼，嗓音很淡，又像是刻意压抑。艾琳摆摆手，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场地中央。五分钟的自由练习时间过得很快，几乎所有人都专注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最多分神看一眼舞伴，没有人注意到最后方这对刚刚成型的搭档。
“自由练习时间结束啦！"艾琳老师踮起脚向四周招手，试图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接下来，我们要教学的第二种舞步是探戈舞步。”话音落下，热烈激昂的探戈舞曲响起，在形体房中回荡。临渊低头，目光落在寻夏的脸上，轻声问她：“会跳吗？”寻夏背对其他所有人，只面朝着临渊。她没有出声，只是微微抬起下巴，用口型回答：“不会啊。”
她扬起一个粲然又带着点狡黠的笑，随即回身，认真观察艾琳老师演示时的一举一动。
和华尔兹的流畅起伏不同，探戈的重心低而稳定，艾琳压着步伐前进、移动，目光炯炯，像是永远昂扬向上的斗士。男位的乔纳森和她贴得很近，伴着干脆有力的甩头，两人的眼神交错又分开，散发着一种箭在弦上的奇妙张力。
“探戈是四拍子，脚步上要注意轴心腿和移动腿的配合，核心一定要收紧哦！"两位老师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寻夏收起下巴，目光坚定起来。她模仿着艾琳的动作，前移，又后撤，然后一个转身，又转回了临渊的身前。
她正想摆出刚刚记住的开位造型，抬眼却发现临渊侧着身，重心落在后脚，一手虚抬，已经摆好了造型。
准确地说，是已经摆好了女位的开位造型。寻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忘记了眨眼。临渊看着她愣怔的样子，收了动作，挑起眉毛，主动开口道：“你不是要跳男位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寻夏仍然处在茫然之中。她之前说的话，临渊又没有听见。
临渊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场地另一边。那里，拉蒙和塞巴斯蒂安像两个圆心，方圆五步内没有人敢站着碍事，为他们俩分别让出空旷的练习场地。
两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艾琳老师，拉蒙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感，像是马上就要出发去打群架；塞巴斯蒂安的动作依旧优雅，但在优雅中又透出一丝不适应的僵硬。
答案不言而喻。
寻夏的眼神也跟着望过去，然后顿住，饶有兴致地看了十几秒。“那是我骗他们的。"她抿嘴一笑。
临渊闻言，从善如流地调整回了标准的男位姿势。不知道是不是寻夏的错觉，在他垂眸的瞬间，她似乎从他深灰的眼底抓住了一丝笑意。寻夏上前两步，左手搭上他的右肩。临渊倾身，右臂环住她的腰背。“准备好了吗？”
寻夏点头：“开始吧。”
她虽然在之前没有接触过探戈，但她的四肢还算协调，乐感也不错。有临渊的引导，还有艾琳老师的示范，她很快就合着音乐，踩上了几个基本步伐的节奏。
整个下午，从华尔兹、探戈，到伦巴、斗牛舞，寻夏的大脑高速运转，努力指挥四肢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两个小时下来，她在踩了临渊十二脚之后，居然真的顺利记下了八种不同的舞步。
寻夏有点心虚地瞥了一眼临渊的鞋面，还好还好，微脏而已。“你学得很快。”临渊默默收了收腿，咳了一声。“你从来没有出过错。"寻夏回敬他一句恭维，又眨眨眼问道，“圣卫队队长也需要经常跳交谊舞吗？"她上下扫了个来回，说实话，她有点想象不出临渊这板正的身影出现在觥筹交错的舞会上的场景。临渊摇头：“没跳过，我只是有基本的了解，有些步伐也是现学的。”“现学的？"寻夏讶然。临渊虽然无论跳什么都一身正气，但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完全看不出生疏，“但临渊长官的动作真的很熟练。”“我这么说，"临渊的嘴角难得勾起一点弧度，“有自夸的嫌疑。”“什么？”
“我对各项运动都上手很快，舞蹈本质上也是一种运动。”寻夏像是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问：“那打架算运动吗？”“算。"临渊不明所以，但答得果断。无论是近身格斗、枪械射击，还是各种智能作战装备的使用，他几乎都是一点就通，不需要过多的练习，就能迅速掌握，甚至是做到极致。
这也是他出身平平，却能执掌教廷圣卫队，在仲裁者中占据一席的原因之“临渊长官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的运动天赋的？"寻夏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随囗闲聊。
什么时候？临渊不知为何恍惚了一下。
他认真回忆了几秒，眉头渐渐皱起来：“不记得了，小时候？”寻夏没有说话，目光掠过他喉结下方的那道疤，眼中若有所思。就在这时，场地中央的乔纳森老师拍了拍手，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