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着元景煜入府时,被他牵着手带到闻莺阁,他曾对自己说过,“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了。”
因为他给予的倚靠,杳杳那时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安和幸福,她不再像是无根浮萍,她有了自己的家,一个由她心爱的人搭建起来的避风港。
杳杳知道自己不优秀,在贵女如云的京城里,除了样貌,除了全心全意爱他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能够拿得出手的。
只要他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更好,更有勇气能够站到他的身边。
到那时,一切顺利到水到渠成之际,他们会成婚,会有孩子,他们会做一对儿天下最平凡不过,又最幸福不过的夫妻。
婉娘的出现或许已经是一个征兆,昭示着从那之后她一厢情愿的坎途。
杳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元景煜化身成一头再凶残不过的野兽,将她那些美好的憧憬撕碎,也将她抓得遍体鳞伤。
“离我远点……走开…”杳杳紧闭着眼睛,一张小脸五官快要皱在一起,呓语一般的说着梦话。
元景煜坐在床榻上,身上浓墨般的影子泼洒到她的身上,听见里面蜷缩着的人传出两声细微的动静,刚贴近了去听,下一刻猛地抽回了神。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咬紧的牙关里溢出,“胆小如鼠的蠢货。”
连睡梦里说的也尽是些不中听,不让人舒心的话。
等她醒过来一定要让嬷嬷好好教教她怎么讲话。
眼锋一转,元景煜不耐烦的对着跪在下方替她把脉的太医询问,“人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太医盯着上面极具威压的目光:“王爷……”
他有些拿不准床上躺着的这位究竟是什么身份,自然也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元景煜眉头皱的更紧了:“吞吞吐吐做什么?”
“王爷恕罪,这位姑娘身子本就骨弱,您行事的时候节制一点,她这番是惊悸下晕厥,微臣给她开个药方,熬几次药就好。”
“那还不快去。”
太医低头,花白的胡子垂落到地上还是将话说了出来,“这位姑娘长期服用避子汤,那东西最容易伤及根本,且她又有心疾身体孱弱,长此以往下去恐怕不会难生育……可需要微臣再为这姑娘配一些调养身体的药?”
元景煜沉吟不语,似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有听进去。
他将阿禾过到身前,“先前的避子汤他可是一次不落的全都喝了?”
“是,自从王爷吩咐后就没有一次遗漏过。”
元景煜点了点头,忽略心里那一丝的迟疑,想到的更多的是她能不能生孩子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
届时将她送到元景和身边,他也不希望她将来生下他的孩子,这样直接杜绝了更好。
“此事无需你,你且按着先前开药方。”元景煜将医师打发下去。
——
杳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长夜清寂,内室里留着的一盏灯烛爆出一朵灯花。
朦胧又柔和的灯光照在为她守夜的阿禾身上,她忍住心口隐隐作痛的滋味,轻轻推了阿禾的手臂,“怎么不去榻上睡?”
阿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醒了片刻的神之后神情方才清明:“姑娘您醒了?”
“您都睡一天一夜了,您不醒过来,奴婢实在没法安心,您也许久没有进食,小厨房里奴婢一直备着粥,奴婢这就去取过来。”
杳杳拉住阿禾的手,她没什么胃口,甚至更多的是觉得恶心。
她在他面前,将那样的东西用在自己身上,去取悦他,只要一想起来,胃中就一阵痉挛。
“我想要再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了,也去睡吧。”
杳杳拍了拍她的手,将她送走之后自己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她想要结束这噩梦,她想从他身边逃离。
否则她会死在这里,无论身心。
翌日,杳杳刚用了两口早膳,元景煜走入室内,坐到了她对面。
杳杳咽下去的食物立刻在翻涌。
她抿唇,死死忍住,却在他伸出手想将自己拽到他身边的时候彻底忍不住了,吐了他一身。
元景煜盯着自己袖口的污渍,薄薄的眼皮上翻,杳杳被他刮骨剔肉一样的眼神冷冷看着,心中惊恐。
“过来。”
杳杳怯怯的走近,他还是不满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站起身来,长臂一卷将她揽入怀里。
鼻尖萦绕的全部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杳杳更加不舒服了,脸上本就没有多好的气色,瞬间惨白如纸。
“忍着。”元景煜钳制住她的那只手臂更加收紧。
“你这副样子,倒是容易让别人以为你是吃了本王太多的口口怀孕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每次都有吃避孕药的,不会怀孕的。”
杳杳情绪终于出现了一些波动,她不能怀孕。
元景煜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想要逗逗她,没想到她反应会如此强烈又抵触。
“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杳杳真的害怕,“王爷,求你请一个医师来瞧一瞧吧?”
元景煜眉头轻皱,嘲讽的看着她,“你怀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