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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无珠(2 / 3)

团总部,搬迁至南江。

“你怎么乱动人家东西!”何蕴抽走杨煦手中的相册,放回纸箱。

她在村里收废品那里,弄来几个纸箱,装东西。

杨煦腆着脸,垂眼挠头:“抱歉,相册滑下来,我不是有意的。”

何蕴闷头打包,没搭话。

杨煦挪开身位,站在窗前,看她蹲在地上忙碌。

几次欲开口解释,张了几下嘴,话又憋回去。

装修师傅在外头铲墙皮,铁榔头“叮叮当当”作响,搅得杨煦心头烦躁。

一支圆珠笔从作业本里掉出来,滚到杨煦脚边。

他顺势捡起,上前还给何蕴。

“谢谢!”何蕴低头接过,黑影仍倾轧在头顶,未有退散迹象,抬头问,“怎么?”

杨煦递过一捆教辅:“其实我没女朋友。”

何蕴稍作迟疑,接过书:“你有没有女朋友,不必跟我交代,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很显然,杨煦洞悉免费装修意图,工程已经开始,说什么都没用。

身正不怕影子歪,杨煦坚信,日后会真相大白,不急于一时,帮忙递东西。

有一捆书没扎紧,提绳拎起,书本散落一地。

何蕴伸手在地上随意抓,一股脑儿往纸箱里放:“没关系。”

窗外星星点灯,得尽快搬完。

一张明信片从书本里掉出,落在杨煦脚边,长城图案。

他适时问道:“你去过北城?”

何蕴动作连贯:“嗯,小时候去过,不记得了。”

那是她才五岁,记忆模糊,年龄稍大,翻相册才知道,父母曾带她去北城旅游。

茫茫人海,相逢即是缘分。

如今两人手机号互换,杨煦还住在何蕴曾经的家里。

不由心生感叹。

敲墙头本来就吵,手机铃声还响个不停。

何蕴等了许久,疑惑的目光停在杨煦木讷的脸上:“不接?”

杨煦从床上抓过手机,指尖在虚空急收,目光下意识地移向何蕴。

何蕴收好地上课本,转头要拿下一捆,两人视线不期而遇。

估摸是杨煦女友来电,何蕴识趣:“你先接,别太久,我一会再来收拾。”

她起身扑手,抖衣服,要出门。

杨煦心中无愧,伸手拦,一激动,拇指按到视频通话键,画面传来,喊了声:“妈!”

不是他女友就好,看到杨煦挽留手势,何蕴面上红光退散,抓紧时间,继续整理物品。

外面天黑,她还饿着肚子。

周琳瞧着背景不对:“儿子,你在哪?”

杨煦推到窗台,正对手机屏幕,竭力稳住颤抖的手腕:“我在白石子村附近租了套房,便于工作。”

周琳安排他进公司,不只是当个简单的小组长,内协组是串联各组的纽带,寄希望能熟悉项目运作的全过程,多接触人事物。

她声线柔和:“你能这么想,妈妈替你高兴。”

外头敲打声停歇,舒柔的话音,飘入耳廓。

何蕴在想,原来是个妈宝男。

她妈妈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背地里挖人墙角,该有多伤心。

房东不介入租客隐私,书本整理好,何蕴换了个箱子,转而收拾沈霞遗留的衣物。

她爱时髦,衣服花花绿绿。

如今上年纪,腰里滚出三个轮胎,早已穿不下。

多聊要穿帮,何蕴在视界工作,决不能让她知晓自己身份。

杨煦转移话题:“你怎么又在洗碗?”

家里有佣人,年底回老家,周琳马上去新加坡出差,吃好晚饭,收拾几个餐盘,顺手的事,打趣道:“刷盘子怎么了?这你也有意见?”

杨煦是本地人,与母亲分开住,还租房。

原先何蕴不明白,现在懂了。

餐馆打工,包吃包住。

两人日子过得紧巴巴。

家里房子,多半在郊区,上班不方便。

周琳给儿子找过不少门当户对的千金,杨煦没一个看得上眼,心里着急,老生常谈:“工作重要,家庭也很重要。视界青年才俊不少的,要能入你眼,妈不拦你。”

“不过……”周琳话音渐小,似乎底气不足,“以你的条件,有点困难。”

在何蕴听来,确实难。

打工人就是打工人,大厂打工还是打工人。

杨煦家底薄,人家女孩看不上,公司条件比他好的,一抓一大把。

谁会想不通,挑战地狱模式。

想到这里,何蕴扯自己头发。

她是有青光眼,还是白内障,当初怎么会看上蒋志诚这个伪君子。

力度没掌握好,何蕴把自己拽疼:“啊哟哇!”

周琳动了动耳朵:“谁在你房里?”

杨煦手机对地,绕开何蕴,扫一圈:“是房东,在取东西。”

何蕴尴尬,把微烫的脸埋入长发。

程卉是何蕴的救星,刚好打来电话。

何蕴指手机,意思出去接,不打扰母子叙旧。

次卧里的大铁锤又敲起来,震耳欲聋。

客厅狭小,何蕴在客厅窗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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