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疼!出血了,先停一下。”
小区楼下的精品水果店,老板看何蕴买水果从来不讲价,挑新鲜的,个头大的,还用网兜一个个套好,极力维护她这个优质老主顾。
超市水果,没那么多讲究,之前光顾着选,没注意细节。
何蕴不小心被封口铁环扎破手指,指尖含在嘴里吸吮。
“操!睡老子女人,还不承认!”电话那头声响极大,杨煦试图调低音量,已然来不及,低头瞥见何蕴蹲在地上,吮指仰头凝望,双颊晕红,眼神迷惘。
何蕴原地小碎步转圈,把屁股对准杨煦。
一是害羞,二是尴尬,三是鄙视。
那头怒火中烧,声响如雷:“搞我女人,信不信我让你断子绝孙……”
炸裂的颤音,引来数名专门购买夜间打折蔬菜肉品的老头老太,指指点点。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
“这种事情搁以前,要按流氓罪,拉出去枪毙的。”
“小姑娘,做人要讲良心,想想你父母,宣扬出去,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
何蕴莫名其妙,遭受一顿暴击,拉下兔毛帽檐,闷声不响。
蒋志诚仍在喋喋不休,杨煦调小音量,向围拢的几名老人方向跨出两步,又顿下步子,转身推门而出。
人赃俱获,何蕴甜柔的娇嗔,蒋志诚听得清楚明白,破口大骂:“还跟我装?何蕴的声音,我会听不出来?昨天说不认识,今天就操上。操老子女人还不带套,姓杨的,你可以啊!头茬我都没尝到,你倒抢了先,这事跟你没完!”
何蕴的话,有歧义,杨煦解释:“蒋先生,请别激动。”
他伸直手臂,原地转圈:“你听,我在户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夜间江水翻滚,北风呼啸,绿化带的草尖相互碰撞,窸窣声不绝于耳。
蒋志诚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咆哮:“还打野战?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好端端一个姑娘,被你调教得这么不知廉耻!”
对方思想龌龊,不可理喻,杨煦无需多费口舌:“现在我明白你前女友,为何要与你分手,请蒋先生好自为之。”
蒋志诚予以强烈回击:“今天她劈腿我,明天也会劈腿你。这种贱货,你要拿去,老子不稀罕!总有一天,她会给你戴绿帽。”
出于对对方言语侮辱的气愤,杨煦维护下属清誉:“你不稀罕,我稀罕!”
说罢,杨煦挂断电话,向挡风帘里窥视。
围观群众已然散去,何蕴仍蹲在地上,撅起屁股,拉上帽檐,把头埋进臂弯。
杨煦大致明白,何蕴为何会更换手机号码。
她前男友人品卑劣,误会便误会,反正不会有见面机会。
杨煦走近安抚:“如果我说,对方打错电话,找错人,你信吗?”
何蕴甩开臂膀,拍落纸巾:“借口,不信!”
两人蹲在地上,面对面,又引来几名中年妇女:“小情侣吵架,要吵回家吵呀!这里人来人往的,像什么样子!”
何蕴抬头,茫然张嘴:“我……”
杨煦替她拉下帽檐:“阿姨没事,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
杨煦向出口处晃晃手指。
何蕴稍稍点头。
她面子薄,不愿大庭广众,听人说三道四。
两人合力将手推车,推到出口。
夜空暗沉,星月无光。
杨煦电话又响。
何蕴主动避嫌,省得污了耳朵。
杨煦故意说得大声,确保十步开外的何蕴能听到:“师傅,我们在超市门口,一男一女,边上有五辆手推车。”
须臾间,面包车在杨煦面前停下。
司机整理副驾驶上的礼盒,打招呼:“对不住,买点年货,不介意的话,两位坐后头,夜间应该没人查。”
天色已晚,重新打车,不知何时来。
何蕴推车去车尾装货。
杨煦跟上,托住何蕴手中一板可乐:“我来。”
何蕴不想理他,抱臂在旁等待。
装卸妥当,面包车稳稳起步。
车厢内漆黑一片,杨煦打开手机电筒照明。
密闭空间,无人打扰,杨煦续接方才话题,语气松软:“我解释,你不信,那你到底要怎样?”
吹过冷风,何蕴头脑清醒,低声作答:“可以不要再和这个女人来往吗?”
光束在幽黑里四散,好似夜场的激光灯,伴随狂暴的节奏,时不时地卡顿,释放青春的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