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光芒迷惑,她收下了这份‘好意’。”
他语调陡然下沉,温柔褪尽,只剩冰冷的叙述:“当夜,月亮升到最高处之时,公主那身华丽的睡袍下,可怖之物开始蠕动钻出……”
神经。
尹知未觉得生气都是在白费气力,她冷讽截断:“你吓唬三岁小孩?”
他手指空虚地发抖,似乎迫切想要什么:“不要随便收下别人给的东西。”
“这个简单的道理,知了二十六岁了,好像还没懂呢,还没三岁的小朋友让人省心。”
“不要不经过问就随便吃桌上的东西。”尹知未回呛,“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好像不懂?我教你一次,省的你再自怨自叹跑到别人的床上撒野。”
“你骗我。”启修恨声,“骗我三明治是李一晴做的。”
尹知未觉得好笑:“是你自以为,我可没这样讲半个字。”
“他做的三明治有毒。”启修无赖,“我都吐了。”
“你自己要吐,活该。”
“你怪我?”
针砭似的危险气息铺洒在尹知未的头皮。
暗色蒙眼,她清晰感知到启修的手插入她的发间,他的手指做梳自发顶至发尾一顺到底。
每当她将挑未挑他的怏然,这似乎是他熄火的良方,捋走几根她的头发他就得以解气。
“怪我。”启修转调,收了封禁尹知未手腕的手,“都怪我。”
“怪我没有让你挨饿。”
“怪我冒着猝死的风险三更半夜用受伤的手给你做饭。”
“怪我色衰,而你爱驰,我的心血被拿去给你做嫁衣。”
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狗崽夹着嗓,碎声嘤咛。
叙叙娓娓,好一场信手拈来的哀怨。
屋里太黑,尹知未看不清,却也知道启修此刻的表情根本和破碎二字无关。
他在装要哭。
绕在他指间的她的头发,正在暗潜地缠上她的脖颈,一条纯天然的锁喉绳,他的呼吸烫得吓人。
哀是哀伤的哀,怨,是怨鬼的怨。
“我倒数三下。”尹知未不怵,大为光火,“你不撒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他倒是听话了,松手,感受她的长发在指缝间溜走:“每次听你这样说,我都在想,我真的是个聋子就好了。不想听的都落不进我的耳朵里,你从三百数到一我也听不见。”
尹知未哑火。
慷他人之慨无所谓卑劣与否,尹知未的道德感好比弹簧,可高可低,视利益而灵活调整。
任启修阴阳,于她而言不过软刺击中钢板,不痛不痒,她就是可以明知会惹恼他,也反复践踏他的底线,冷眼旁观他披头散发发着疯。
但他失聪的左耳……和她脱不开干系。
两厢无言片刻,尹知未试图讲道理:“养条新的摇钱犬,要喂食不是吗?”
“所以你就拿我给你做的饭喂?”启修落寞没两秒,又换上赌气的口气,“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含沙射影,他仍耿耿于怀涵亮。
问题是她又没怎样,让未成年人吃口她送的饭犯法了?
尹知未骨碌卷走被子,冷笑着火上添柴:“呵,求之不得。正好蹲监狱躲清闲,彻彻底底摆脱你。”
“你休想。”
他愤懑拽走她的被子,力道之大,他没戴助听器都险些甩飞了自己,欺身压下,困她于胯间。
“尹知未,如果真有这样一天,你和别的男人睡了,我不麻烦任何人。”
瞪着下恹猩红的眼,他屈指节刮她脸颊的幅度是诡谲的轻柔。
他脸色阴郁:“我为你打造监狱。”
“我巡视你。”
“我二十四小时用眼睛剥光你。”
启修滚烫的体温渗透丝质面料,蛮横地与尹知未相交相融。
她敛眸望着他蒙蒙面容,嗤他:“这位先生。”
“恐吓别人,是不是该先管好下半身?”她不落下风,颦笑风情万种,“你这样,我怎么怕你?我都搞不清,你是强制,还是乞讨了。”
他的某处仍在加温,实在烫得让她无法无视。
“你饿。”启修准备前戏,“我也饿。”
裤子恣意在暗色中划出弧线,落地闷一声响。
“我要吃饭。”
“等等!”尹知未紧急叫停,胳膊肘搡启修,“你去睡觉。你猝死在我身上可太晦气了。我们尹家寺庙都不屑超度你这种死缠烂打的神经病鬼。”
“我猝死在你身上,那么以后你和其他男人欢爱的时候……”启修停顿,“你会想起我,你或许还会幻视我的脸,或者,你往后清心禁欲。”
他语透奇异的满足感:“真好。”
“我要死,就要猝死在你身上。”
“活,或死,我都缠你一辈子。”
*
……
尹知未喘粗气,拿遥控器开启自动窗帘,外头日晒正暖,打亮她汗津津的莹润皮肤。
再一次穿了他织的“打底裤”,半只口红,草莓色浅浅。
他一招一式皆是发泄劲儿,她小腹满胀,后腰酸困,而她不遑多让,他的后背纵横遍布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