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不失为你们的多一个选择。”
“一派胡言!”尹拓揉眉,熨平怒气烧皱了的眉心。
重回斯文端方,他拍着尹知未的背:“你大伯给你堂姐一个月一百万,你看你堂姐,天天游山玩水的,多潇洒快乐?爸爸愿意给你一个月两百万。”
“你大学四年去环游世界,毕业后,进公司辅佐你哥哥。你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他连皱纹都融有爱意,笑容温润,一双桃花眼,纵使岁月蹉跎也望着人犹如凝望星空般饱含深情,“未未,何必呢?”
“你穿裤子也变不成男孩子。”
尹知未抬臂向后一甩打掉尹拓的手:“我穿裤子只是因为我想穿裤子,穿裙子穿裤子,都是我的自由。”
冷笑中透着犟,她讽刺:“尹总好见地,真会莫须有地解读。”
无关嘴硬,她出发前还在开teamwork线上会议,讨论本周的课业如何分工。
庞琴心敲门来催动身。
尹知未觉得保姆给她准备的套裙和紧身打底裤穿来费时,便迅速换了一身无扣衬衫和西裤。
但真假与否不重要,尹拓敛去笑意,示意管家:“小姐累了,带回房休息。”
“我要尹氏的管理权!”尹知未目光尖锐刺向尹拓,“哥十八岁当天就拿到了!”
她今年大一,即将十九岁。
凭什么?她各方各面都不输尹温书。
旧金山的那套联排别墅是她十八岁靠自己全款买下的。
策划的那场“熊猫科普之旅”在YouTuber上流量可观,她做了当时合作的那名知名博主的中国及新马地区的代理,也做那博主的投资商,年分账百万。
自食其力购置别墅,还买了一辆保时捷,她上大学后就在经济方面断了来自尹家的喂养。
虽然别墅不大,车子也非顶尖豪车,但她十六岁就赚钱了,而尹温书二十岁才赚到第一桶金啊!
到底,她尹知未差在哪里了?
“爸,请让我试一试!”尹知未据理力争,“如果我达不到你的要求,达不到董事会的要求,如果我不如哥在营商上有慧根,那我认了。”
“冯时。”尹拓背身负手,立于落地窗前,唤管家的名字。
“大小姐,今儿出门早,想必您也乏了。”冯时左右为难,心里也叨一句不公,但面情上必须服从尹拓,他赔笑,“这包我给您拎着。”
尹知未躲开冯时,带着讥笑意味质问:“所以,我尹知未究竟哪里比不上尹温书?今日祭祖,你杀我的傲气,那也请让我死个明白。”
“未未,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尹拓转身,新中式纯黑西装愈显他斯文败类。
他扬既往那抹儒雅的笑:“你以后生的孩子,不姓尹。”
——给你的家产,日后都假手归以他人。
小钱轻产不打紧,数十亿的转账、一两栋豪宅,给就给了,但祖上的基业,尹知未不可插手。
“TA姓尹与否,TA都是我的孩子,都是尹家的孩子。”尹知未情绪激昂,“而且,谁说我的孩子不能跟我姓?”
尹拓浅笑不语,仿佛在看无知小儿出洋相。
每当父女俩就此话题争论,他惯以这样应她,比热讽烈骂更挫她的自尊。
“未未,结为连理,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半晌,尹拓好心施舍几句,“和尹家平起平坐的豪门,你去打听,谁愿意将来的孩子随女方姓?”
尹拓伤口撒盐:“女孩或许可以随你姓,但男孩绝无可能。”
真相残酷。
豪门要金丝雀,要产男胎的子宫,要即使有情绪也跳不过丈夫膝盖的羊犊,要一声声冠夫姓的某太太。
那时,尹知未当真被戳了痛处,怒火中烧,体内的水分蒸发在眼前形成薄雾。
她口不择言:“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怀胎的痛苦是我妈承受的,吃饭吃一半突然反胃呕吐的人是我妈,半夜缺钙抽筋的人是我妈,产房痛到声嘶力竭的人是我妈,孕后身体有一大堆后遗症的人是我妈!而你,不过在享受的时候提供了一颗精子,孩子就跟你姓了?”
“你算什么?”
“怀孕就是寄生。寄生,还不跟宿主姓……”
情绪高亢让尹知未音调发抖,隔一层泪雾她看见尹拓疾步走来。
她高昂头颅,扼制泪水,不知是自嘲抑或嘲他地冷冷嗔道:“真可悲……”
“啪——”
脆亮的一记耳光抽来,尹知未的眼泪在空中划出弧线。
面颊火辣辣地疼,尹拓天生断掌,方一巴掌毫不惜力。
“……老爷!哦天……小姐!”冯时方寸大乱。
刚换完衣服的庞琴心正在下楼,目睹此幕,最后几节台阶她几乎乱步跳下来:“……未未!怎么回事?!”
傲骨如刃,尹知未仍颈项昂起,休想压弯她的脊柱,她也不认为自己话中有错。
“你早就想教训我了吧?”尹知未咬牙,“你忍着,没在尹家祠堂爆发,不是给我面子,而是守着你自己的面子。”
表一套里一套,尹拓向来玩得炉火纯青。
冯时拉尹知未的袖子,暗示她适可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