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置疑。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的手臂线条流畅而有力。
宁希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心底某个紧闭的角落,松动了一下。
钱勇财试图挣脱,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般牢固:“你,你谁啊?少管闲事!”
“我是宁希的朋友。”
傅嘉松开手,语气看似礼貌,但眼神锐利,“你这样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企图骚扰女性,已经涉嫌违法。需要我现在报警吗?”
两人身高悬殊,傅嘉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钱勇财涨红了脸,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不甘心。
此时,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纷纷附和:
“报警吧,我们都拍下来了有证据。”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
“好,好……”他咬牙切齿地后退两步,手指颤抖地指向宁希,“你告诉李娟,如果要是今晚还不联系我,这辈子都别想再进钱家的大门!”
看着那愤然离去的背影,宁希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手心不知何时全是冷汗,腿也有些发软。
“没事吧?”
傅嘉转过身,刚才凌厉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有没有受伤?”
宁希摇摇头,声音还有些发颤:“谢谢……我没事。”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傅嘉放轻了声音:“你几点下班?等会我送你回去。”
宁希本想拒绝,一起当班的程曼插嘴道:“就让傅先生送你吧,我看那人不像是善茬,小心为妙。”
“那好吧。”
下班回公寓的路上,傅嘉走在她身侧,保持一步的距离,默默守护。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谁也没有开口。
宁希终于忍不住询问:“你为什么不问我?”
傅嘉笑容温和:“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要是问了反而会让你为难。”
宁希在黑暗中轻轻扬起嘴角。这份尊重,让她感到久违的松弛。
“钱勇财之所以会来找我,是因为……”
她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包括李娟的委屈、钱勇财的偏袒、婆婆的刁难,还有那次推搡。
“娟姐这些年过得很累,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她垂下眼眸,低声道:“但是,我觉得如果一个人让你难过的次数比开心多,也就意味着该离开了。”
傅嘉安静的听完,认同道:“你做得没错。感情应该是相互滋养,而不是单方面的消耗。”
他停顿片刻,语气真诚:“宁希,你很勇敢。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这样守护朋友。”
“我只是做了……朋友应该做的事。”
“已经很好了。”
他们走到公寓楼下。
傅嘉侧身注视着她的眼睛,神情认真:“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记得先保护好自己。有时候情绪失控的人,很难预料会做出什么。”
宁希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傅嘉朝楼梯口示意:“上去吧。”
宁希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傅嘉。”
“嗯?”
“今天谢谢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月色下,傅嘉的笑容干净而温暖,用唇形说了一个字:好。
回到家,李娟正在整理行李箱,见她回来了便说:“那个狗男人今天打了无数个电话,我都没接。后来他又发短信,说来海城了想见我,我打算明天跟他见一面……”
宁希急忙阻止:“别去。”
“怎么了?”
她想了想,还是将钱勇财来酒店闹事的事情告诉李娟。
“这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李娟气得直接拿起手机打过去,劈头盖脸地骂了半个小时。
“我看他情绪不太稳定,要不还是别单独见面了,或者我陪你一起?”
“放心,我不怕他。正好趁这次把离婚的事情说清楚,只是连累你了,害你工作受影响。”
“娟姐,我真没事。要不明天我调个早班,陪你去?”
“不用,他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放心吧。”
后来李娟还是见了钱勇财,两人一起回到老家,办理了离婚手续。
这件事结束后,宁希一直想找机会请傅嘉吃饭表达感谢。
可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好像变忙起来。
起初是回消息变慢,后来是约好的饭局因临时有事改期,再后来,两人在酒店遇见,他也是匆匆点头,接着电话离开,嘴里隐隐传来:“审批”,“设备”之类的话语。
宁希想起李娟的话:“这是一个快餐时代,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也许那一时的心动,不过是荷尔蒙作祟罢了。
又是一个夜班,宁希路过那家熟悉的便利店,买了一包女士香烟,靠在墙边对着夜空吐出烟圈。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屏幕上是最近很少出现的名字:傅嘉。
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微带醉意的声音:“宁希……我在你公寓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