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不在一个地区,这交情也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赵忻然准备亲自去C市把这关系重新续起来,再加个码,绑得更牢靠些。
“张楠你去把周总叫过来。”
“是。”
“砰砰。”
“赵总。”
赵忻然一抬头,一个眉眼英气身材高大结实的女人抱着文件站在门口。
她笑着朝女人招手:“周霁,下周陪我出差。去趟C市,我约了康泰的老总,你带几个人跟我一起去,务必把康泰这个项目拿下。”
“赵总,康泰那边,我去就行,你上周刚出完差,这周还是歇一下吧。”周霁坐在沙发上,总觉得赵忻然哪怕开了自己的公司还是和她之前一个样,拼命三娘,一工作就停不下来。
赵忻然知她好意,摇了摇头:“康泰的老总跟我公公有些交情,我亲自去,一是表达诚意,二是套套近乎,也能更快成事。”
“行。”周霁合上文件,利索起身,出门安排C市的一应事宜。
—
中午十二点半,B大生物工程学院实验室。
“弘文。”
“嗯?”裴弘文带着眼镜,一边调试数据,一边应声。
“你跟赵总提了没有?”
“提什么?”
“离婚啊。”顾樾声音陡得拔高了几分,又左右看了看,见其他同学都去了食堂,实验室就剩他们俩人,他才又放心下来。
“顾樾,你好像很在意我们离不离婚?”裴弘文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记录测试新数据。
顾樾眼中闪过心虚,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弘文,我还不是担心你,我知道你爱她,但是你们的婚姻一点都不正常,哪有人结婚像你们这样相处的,你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这么互相折磨下去,最后只会两看生厌,连朋友都做不成。不如现在就和平分手,赵……赵总也能念着你的好。你以后还能继续以朋友和合作伙伴的身份,呆在她身边一辈子。这不比你现在这名存实亡的婚姻牢靠多了?”
“嗯。我早上提了。”裴弘文点头,手里动作不停。
“赵总怎么说?”
“她说下班再说。”
顾樾表情僵了僵,又急道:“你怎么挑赵总上班前说呢?昨天下班说不是更好?”
“昨天她去A大捐款了,回家太晚。”而且一回家就拉着他搞来搞去,搞完就睡了,他没找到机会。
“行吧。”顾樾离开时又强调:“你得抓紧点,免得让赵总生了厌恶之心。”
“嗯。”
“弘文,你午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不用,要离婚,我没胃口。”裴弘文摇头,继续手里动作,全程没有看顾樾一眼。
顾樾最讨厌他这副高傲冷漠的模样,心道,他裴弘文不就是攀上了赵总,帮导拉了忻裴这么大个赞助商,才成了导最信赖的学生,还发了这么多顶刊。
到时候等他们离婚,他顾樾搭上赵忻然,忻裴改名叫忻顾,看他裴弘文还能在他面前傲什么,蠢货。
顾樾走了,实验室里静悄悄的,裴弘文记录完最后一组数据,才终于停下,他取下眼镜,仰头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昨夜几乎一夜未睡,离婚这事又悬而未决,他此刻也没有吃饭的胃口,呆在实验室里,把做了几百次的测试,又翻来覆去做了好几遍。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他拿出来一看,是司景焕,他有些失望地接起电话:“喂。景焕。”
“你真的想好了,真要跟赵忻然离婚?”
“嗯。”裴弘文疲惫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爱她了?”
“不是!”
“那是她出轨被你发现了?”司景焕想不到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会让那么爱赵忻然的裴弘文忍无可忍非要离婚。
“都不是。你别乱猜了。”裴弘文沉默了一瞬,忍不住扶额苦笑:“十年了,我们恋爱十年,结婚五年,她还是不爱我,我一直知道,和我在一起,她并不幸福。”
“……”这话司景焕不是第一次听,五年前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有人当他面说过,但他当时并没有当真,赵忻然这样的女人,如果不是自愿,谁又强迫得了她。
既是自愿,那总归是有些爱与喜欢的。
没有听到司景焕的回复,裴弘文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她幸福,哪怕这其中没有我参与……我们好聚好散,以后我还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见证她的幸福,也挺好。你说是吧!景焕。”
这话听着也很耳熟,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他也曾说给那人听,那人却说:“得不到她,那我不如现在就去死。哥,你现在可以让刘叔把我送出国,但你不可能把我关在国外一辈子,我总有一天会长大,会回来,抢走她!”
“你想好了吗?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遭,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对你一点爱没有。”司景焕还想劝,裴弘文这人太过理想主义,可这世间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深爱彼此才走入婚姻,合适才是婚姻长久的良药。
就好比裴弘文和赵忻然,赵忻然有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仅六年就让公司上市,裴家也不必再把继承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