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红了,“我叔那时肺癌晚期,还硬要来,说‘宋青那孩子不容易,咱得帮’。”
宋青眼框湿润:“叔走了三十年了,我年年清明都给他磕头。”
“他知道。”宋有才抹了把眼睛,“来,喝茶。” 四人举杯,茶水温热,往事翻涌。 那夜他们聊到很晚,从八十年代的艰辛,聊到九十年代的机遇,再到新世纪的腾飞。
宋青说得少,听得多,听这些老哥们讲述那些他记得或不记得的往事。
离开长白山后,他们又去了松花湖、红叶谷、雾凇岛。
七天时间,把家乡的秋色看遍。
每天晚上,四个老人都要小聚,一壶茶,几碟小菜,聊到夜深。
最后一天,在宋家屯宋青的别墅里,他们做了告别。
“明天我回深市了。”宋青给三人倒茶。
“常回来。”徐毅说。
“一定。”
吴俊华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票证。布票、粮票、肉票、工业券,用橡皮筋扎著。
“这些,本来想带进棺材的。”吴俊华颤斗着手递过来,“给你留个念想。”
宋青郑重接过,一张张翻看。那些小小的纸片,承载着一个时代的记忆,也承载着一位老人对晚辈最深沉的呵护。
“老哥”他声音哽咽。
“收着吧。看到它们,就记得还有这么个老哥哥。”
次日清晨,宋家屯还沉浸在睡梦中时,三辆suv悄悄驶离。
宋青坐在车里,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村庄,和村口三个挥手的身影。
私人飞机从市机场起飞,冲上云宵。宋青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家乡土地,手中紧握着那叠旧票证。
“宋总,喝点什么?”小陈轻声问。
“茶吧,浓一点。”
茶香袅袅中,他翻开随身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 “归乡七日,见山水如故,故人渐老。方知半生成就,非一人之功。那些在困顿中伸来的手,在黑暗中点的灯,才是真正的财富。往后馀生,当时时记得:从何处来,因何而行,向何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