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啊,您老留下来的那张“杏林高手”牌匾,儿子给您保住了!
“母后,还需要儿臣参详么?”
“什么?”皇后还没从喜悦里回神,听到大儿子的询问,顿了几息才反应过来:“你弟心性未定,贸然让他娶谁,说不定世上又要多一对怨偶,既害了他,又辜负别人家姑娘。”
皇后把崔家女的画像放进匣子里:“此事暂时作罢。”
“嗯。”凌砚淮沉默片刻:“请母后别忘了儿臣的话。”
“哪、哪句话?”皇后大脑飞速旋转,生怕自己忽略大儿子某个需求,让大儿子误以为她不在乎他,连脸上的笑都僵了。
“二弟不配云家孙女。”凌砚淮开口:“他还小,不懂怎么照顾人。”
“哦,这件事啊。”皇后松了口气:“云家世代忠良,母后不会让他家姑娘做侧室。”
“好。”凌砚淮又在皇后宫里坐了会,眼见皇后越来越小心,他揣起宫女从御膳房抄来的点心方子,起身向皇后告退。
走出皇后寝殿大门,他停下脚步回过头,皇后站在殿内看着他。
母子二人隔着门框相望,皇后的面容隐在阴影处,他看不清她的脸,就像他无数次回忆里的娘亲一样。
不是娘亲的脸模糊,是他的记忆太模糊了。
他已与父皇母后团聚七年,可幼小时的记忆并没有变得更清晰,反而褪了色,变了样,黯淡得几乎没有影。
洛王龇牙咧嘴离开皇宫,看着挡在自己马前的老头不说话。
“洛王,不久后你有一劫。”
洛王挑眉,嗤笑一声。
“您生于初夏,您的兄长生于初冬,冬夏对立,此消彼长。”灰袍老人压低声音,满脸神秘与严肃:“您的劫近在眼前。”
“冬日已过,春来夏至。”洛王把玩着手里的马鞭,高傲地仰起下巴:“老东西,什么冬夏对立,本王还嫌冬冷夏热呢。”
什么冬天夏天的,嘀嘀咕咕一堆废话,没一句他爱听的。
放眼整座京城,除了他父皇母后,凌砚淮勉强算半个,他平等瞧不起所有人。
“本王生来尊贵,用得着你在这里唧唧歪歪。”洛王一鞭子抽到灰袍老人身上:“来人,把这个挑拨皇家是非的老东西送去衙门。”
他再烦凌砚淮,那也是他们凌家自己的事,一个身份不明的老头也敢在他面前挑拨是非。
配吗?
云栖芽陪大伯母参加完宋家的满月宴,又收获了一堆的赞美以及镯子金钗。
第二天下午跟小伙伴逛宁安巷时,她心情好得不得了。
“宋家哥哥与嫂子,高兴得只会笑了。”云栖芽感慨:“隔着数丈远,我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
她晃了晃手上的新镯子:“我说我会相面,夸了几句小孩,宋家嫂嫂就把这么漂亮的手镯送给了我。”
“怪不好意思的。”云栖芽在手镯上摸啊摸,笑得眉眼弯弯。
跟小伙伴展示完自己昨天的收获后,她从荷包里取出一枚玉扳指:“见者有份,这是宋家哥哥给我的相面谢礼,你的手指修长,戴这个扳指肯定好看。”
几个读书人在他们邻桌小声蛐蛐。
“你们听说没有,一日前洛王府下人不小心弄丢了个居心叵测的坏人,洛王发了好大的火,动静大得半条街都能听见。”
“洛王脾气这么大?”
“他是皇子嘛,说不定还是未来太子,当然可以脾气大。”
“那也不一定是他做太子,还有大皇子呢。”
“大皇子身体不好,恐怕……”
“嘘,都少说两句。”
云栖芽把扳指放到凌砚淮掌心,俯身离凌砚淮更近一些,小声提醒:“凌寿安,你千万别参与争储的事。”
小伙伴是皇家宗室子弟,千万别站错队啊!
他万一出事,她上哪找这么好的金大腿?
掌心的扳指温热,凌砚淮却望着她。
“我在皇后千秋宴上见过陛下真容,陛下乃长寿之相。”云栖芽对自己的半吊子相面术非常自信:“现在争来争去也没用。”
“那我呢?”凌砚淮问。
“你的小字里带寿与安,自然是长寿无忧,平安康顺啦。”云栖芽语气肯定地昂头:“绝对是难得的好命格。”
“嗯。”凌砚淮缓缓握紧掌心扳指:“谢谢你。”
听到小伙伴向自己道谢,云栖芽对自己的相面水平更加深信不疑:“不客气。放心吧,我从没算错过。”
或许是春日来临。
凌砚淮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道旁树木抽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