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种出身不早说,刚才说你是座下走狗,你为何不反驳,反而在那笑笑笑?!
女子沉默半晌,僵着脸道:“对不住,谨郡王府上下绝无轻视功臣之意。”
她跟卢明珠争吵,可以算作宗室小辈之间的矛盾,但绝对不能涉及朝臣忠良。
“县主言重。”云栖芽微微福身:“只是一场小误会。”
反正当着人面她从不计较,免得自己吃亏,有什么事只会回家偷偷跟大人告状。
谨郡王府的县主嚣张而来,灰溜溜而去,跟在她身后的人,还小心翼翼帮云栖芽她们掩好房门。
卢明珠畅快拍桌:“她每次都吵不过我,还自取其辱。”
“明珠姐姐威武霸气。”云栖芽呱唧呱唧鼓掌。
看完伶人表演,卢明珠送云栖芽回家,在云栖芽下马车时,卢明珠突然叫住了她。
“云栖芽。”卢明珠有些别扭,眼神飘飘忽忽就是不看她:“我不爱跟别人一块玩,也从不收人做狗腿子。”
云栖芽转身走回马车旁,踮起脚尖笑眯眯仰头:“我也从不给人做狗腿子。”
“你比我小。”卢明珠脸越来越红,比门廊下的灯笼还要红:“日后见了我,乖乖唤我姐姐。”
说完,拉下帘子挡住云栖芽的视线,乘着马车匆匆离开,连马车都透着几分羞涩与惊慌失措。
云栖芽目送着在夜色中远去的马车,脚尖在地上蹭了几下,轻笑出声。
“笑什么呢,大晚上站家门口不进来?”云洛青倚在门边,侧头瞥了眼云栖芽望着的方向,搓了搓手:“大冷的天,你不冷?赶紧进屋。”
“哥,你不是去了国子监读书,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云栖芽快步跑进府门,用怀疑的目光打量云洛青,小声问:“该不会是学问太差,被退回来了?”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云洛青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塞给她:“放心,我虽然学问一般,但在国子监混日子易如反掌。”
“这是什么?”云栖芽瞅了两眼。
“回屋再说。”云洛青穿着一身华服,加上父母给的好容貌,谁见了都夸一句芝兰玉树。
不过这样的好形象,只支撑到西院门口。一进西院,他就裹上了厚厚的大氅,摘下头上的玉冠,披头散发蜷缩在躺椅上。
“这是我收集到的京城勋贵家,未定亲娶妻的儿郎资料。”他哆哆嗦嗦喝了两口热汤,为了在外面维持他好形象,差点没被冻成傻子。
“家世好,性格单纯,恪守男德,家中父母宽和,长相还不错的,全在里面了。”喝完热汤,云洛青舒舒服服往椅子里一躺:“为了把这个给你,我特意向学监告了半天假。”
“就这么几张?”云栖芽囫囵翻完,兴致缺缺。
“那没办法,好男人是稀缺品。”云洛青见妹妹对这几个人不感兴趣,安慰她道:“你找不到合适的也不要紧,还有我在嘛。我们俩一起努力,总有一个人能吃上软饭。”
云栖芽把那几张纸翻了又翻,闭上眼认命叹息:“哥,软饭这种东西也不是非吃不可,咱俩还是啃老吧。”
“你在国子监熬上两年,跟两位堂哥打好关系,让大伯给你安排个闲差。”她已经打消了吃软饭的念头:“我呢,在家陪伴祖母、母亲与大伯母,让她们保持心情愉快。”
“大伯跟大伯母都是好人,肯定舍不得我们以后过穷苦日子。”云栖芽伸手把纸张撕得稀碎:“外面的软饭,哪有自家的饭香。”
“你说得对。”云洛青深以为然:“我得提醒爹,让他在家好好照顾祖父祖母。顺便再去祠堂上柱香,求他们保佑家里的长辈各个都长命百岁。”
“那我们现在就去。”云栖芽很有行动力:“以后我隔三岔五就去给他们上香,向祖宗们多提几次此事。”
“现在?”云洛青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大晚上去给祖宗上香,是不是对祖宗略有些不尊重?
“他们做祖宗的,无论子孙后辈什么时候去给他们上香,他们只会高兴,怎么会挑我们的理?”云栖芽理直气壮:“你难道没听说,长辈最疼爱老幺?现在我们俩年龄是最小的,祖宗也肯定最溺爱我们。”
“有道理。”云洛青被妹妹说服,兄妹二人裹着厚厚的大氅,冒夜钻进祠堂向祖宗们许完愿,才踏踏实实躺进被窝睡觉。
自己努力找软饭吃,哪有求祖宗保佑来得轻松啊。
香火的青烟缭绕升腾,最后在牌位间散尽,新的一天即将来临。
大朝会,又是官员们吵吵嚷嚷的一天。
武官与文官吵,六部官员互相吵,宗室勋贵与朝臣吵。
不过鉴于当今没有先帝包容性高,所以官员们只动口不动手。先帝在时,大朝会上有时候还会上演全武行。
谨郡王躲在角落里好好的,突然就被礼部左侍郎参了一本,偏偏对方口若悬河,言语犀利,直到对方骂完,他都没机会反驳。
不是,为啥啊?
谨郡王很茫然,他跟诚平侯府虽没什么交情,但也不曾交恶,为何向来稳重的云侍郎会找他麻烦?
不过当他听到云侍郎骂完他,又开始骂翰林院一个连参加大朝会资格都没有的小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