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金不昧,在下感激不尽。”
对方身份尊贵,也不在乎十两银子。
但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能不能交好也不重要,至少要让对方知道,她是个知恩图报的正经人。
出门在外,形象是要靠手段维持的。
“多谢郎君,在下告辞。”云栖芽系紧荷包,识趣地转身告辞离开。
对方身份不明,不宜多往来,不交恶就好。
望着女子果断离去的背影,随从甚至来不及拒绝这张面额仅有十两的银票。
“公子?”他举着这张银票,躬身面向男人,等着他的命令。
男人伸手拿过银票,推开临街的窗户,看向楼下。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裹挟着人间的烟火气,伴着寒风一起扑面而来。
“谢天谢地,我的好宝贝顺利失而复得。”云栖芽紧紧捂住自己心爱的钱袋子,走出茶楼对荷露叹息:“荷露,我们还是太穷了。”
“唉。”荷露也跟着叹气,顺便提醒云栖芽:“小姐,上个月少爷借您的十两银子还没还。”
小姐花了少爷多少银钱她想不起来,但少爷欠小姐的,连一个铜板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荷露就是小姐最忠诚的小狗腿。
“荷露,这里有你喜欢的油果子卖哎!”云栖芽买了一份炸得热腾腾的油果子放进荷露怀里:“吃完我们再继续逛。”
“谢谢小姐。”
荷露抱着油果子笑得很开心,小姐是世间最好的小姐!
主仆二人站在街角,云栖芽生得好看又讨喜,惹得旁边摆摊的大姐,一边闲聊一边偷偷看她。
遇见好看的人,不趁机偷偷多看几眼,就跟摆摊赚不到钱一样难受。
“你们听说没有,探花郎被人退婚了。”
“哪个探花郎?”京城每过三年就有一个探花郎,五年前的探花郎年轻英俊,两年前的探花郎俊雅斯文,打马游街时他们都见过。
“两年前的那位。”
云栖芽竖起了耳朵。
不愧是京城,老百姓的消息都比其他地方灵通。
“嚯,这样出众的郎君,也有人舍得退婚?”接话的是个男摊贩:“也不怕后悔?”
“你们男人懂什么?”女摊贩翻了个白眼:“昨儿夜里我收摊晚,还看到那位探花郎陪一名年轻女子回家。”
“可能他只是好心……”
“呵,我平时也想好心送两个英俊貌美的小郎君回家呢。”
“懂的都懂。”
男摊贩的话没说完,就被几名女摊贩挤兑得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女摊贩们聊得很是上头,见云栖芽在旁边,便对她道:“小姑娘,我们都是过来人,如果男人对所有人都好,说明他是品德高尚的好人。如果他只对年轻貌美的姑娘好……”
“说明他是贱男人。”
女摊贩们兴致上来,又开始分享她们听说过的各种贱男人事迹。
云栖芽与荷露听得津津有味,半天都没舍得挪步。
“公、公子……”茶楼上,两名随从听着楼下传进来的那些话,吓得冷汗直流。
什么偷人掉粪坑淹死,偷看人洗脚被公鸡啄烂二两肉,这样腌臜的市井之言,怎么能传入公子耳中。
周昱之接到家里派人送来的消息,找上官告了假,从翰林院匆匆往家里赶。
京城里闹市不能纵马,他就算心里着急,也只能骑着马缓步前行。路过一个街角时,正好听到“探花”“退婚”等闲言碎语。
“探花郎虽有几分姿色,但成亲过日子要朝夕相对,男人天天在外面怜香惜玉怎么能成,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姐姐说得在理。”
周昱之勒紧缰绳,让马儿停下,扭头怒视说话的妇人:“无知妇人,竟敢妄议朝廷命官。”
摊贩们认出马背上身着官袍的周探花,立刻噤声不言。
“大人误会了,我们说的是话本子里的一个花心多情探花郎,并未提及他人。”云栖芽打量一眼马背上的人。
哦,是昨晚的那个庸人之姿啊。
看到云栖芽,周昱之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温柔,迫不及待道:“姑娘,在下姓周,名昱之,乃翰林院修撰,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在下您的芳名?”
牵马的小厮见公子准备下马跟漂亮姑娘交谈,急得五官扭曲。
公子,别再搭讪漂亮姑娘了,你未婚妻都不要你了!
周昱之?
云栖芽挪走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周昱之身上。
这玩意儿就是她前未婚夫?
曾祖父,您老如果在天有灵,就该保佑我日后发大财走好运,不然您良心难安。
您看看您给我定的前未婚夫像什么鬼样子?
她年纪轻轻,什么缺德事都没来得及干,人生就有了恁大一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