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又凶,刚刚那阵被庄宓压制下去的头晕脑胀之感卷土重来,且来势汹汹。
见她面色晕红,紧紧闭着眼不肯看他,朱聿心里好似被掷下一把烧得正旺的火棒,焰火腾空而起,烧得更厉害了。
“你最好能一直不开口。”
话音刚落,庄宓就被他拦腰抱起,柔软肚腹被他硬邦邦的肩膀顶着,庄宓皱紧了眉,拼命捂住嘴,压抑着渐渐汹涌的呕意。
玉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后面,见贵妃被陛下粗鲁地扛抱起来,纤细的腰肢在犹如风中细柳一般无力地微晃,心里一阵气愤。
陛下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朱聿将人扛上了马,双腿微夹马腹,马儿通晓主人心意,顿时如一支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庄宓来不及平复,就被一阵强烈的推背感激得浑身不适。
“你……”能不能先停下?
庄宓抬起眼,眼尾绯红,眉尖蹙起,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朱聿暗哼一声:“不是不开口,不想和孤说话?怎么不继续犟下去了?”
他的语气一如从前,傲慢又讨嫌。
酒意上涌。庄宓脑子一热,蓦地不想再忍。
“哇。”
困扰她好一会儿的问题终于解决了,庄宓面色潮红,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好久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她闭上眼,困意渐渐压沉了那截细白的颈。
朱聿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往下看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靠在他氅衣上干净的那一块儿睡着了,面容娇憨,眼睫低垂。
玉荷她们坐在马车上追,她忧心贵妃吃亏,焦急地探头往前看去,随即她就发现陛下那匹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从未停滞过步伐的宝驹突然停了下来。
奇也怪哉。
……
不知睡了多久,庄宓幽幽醒转,还没睁开眼,只觉得一阵头昏脑胀。
“不该喝酒的……”
朱聿听到她低低的嘟哝声,嗤了一声。
庄宓被这声动静惊得睁开眼,转头望去,朱聿正半躺着坐在她身边,迎上她惊愕的眼,似笑非笑。
帷幔垂地,将床榻上的两人围在一片天地之中,明明这张拔步床十分宽敞,平时再睡四五个她都绰绰有余,但此时庄宓口舌发干,莫名觉得逼仄。
殿内静谧无声,拔步床下摆置着连枝灯,烛火昏黄,映入床帏里,她先前面若桃花的好气色渐渐被苍白取代。
“擅自离宫。醉酒犯上。”朱聿仿佛自言自语,沉冷的视线压向她,“还有前几日那桩尚未清算的罪过……你说,孤先从哪件事开始追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