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几个狗奴才和咱们谈话!这么空手回去,你猜陛下会如何看我们?”
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给北皇占了个大便宜!
郑潼光到底年轻,被这话一激,脸色登时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那叔父你说,该当如何?”
郑绥带着玉扳指的大拇指在桌几上一敲。
“郡主身份特殊,北皇既有几分喜欢她,少不得要在北宫举宴,向宗亲朝臣们介绍她。到那时,你我见机行事,务必要将此事告知郡主,让她从旁规劝北皇,必须得向世人证明,南朝与北国亲如手足,友邦情切。”
南朝富庶,但论行军打仗,远不比北国那群野熊似的士兵血性悍勇。眼看着东、西之地屡有势力崛起,南帝自危之心日盛。
和亲,既是南朝对北国微妙的示好,也是欲借势巩固国威的计策。
郑潼光想起随行一路,却只见了美人真容寥寥几次的庄宓,在一腔为国担忧的烦闷之余,又为她叹了口气。
郡主今后的命运,又有谁会怜惜?
……
听说朱聿亲自去接了南朝女进城,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人掳上马带进了宫,消息灵通些的宫人已经在疏通关系,求人将自己调去掖庭局令丞为南朝女准备的宫殿侍奉。
但朱聿带着人径直进了温室殿。
不同于用以处理朝政和召见臣下议事的紫宸殿,温室殿作为北皇的寝殿,是举宫上下都不敢踏足的禁地——无他,实在是因为他们的陛下近年来难眠之症愈发严重。为此,殿中一应陈设都十分素朴简洁,珠帘玉钩等容易发出声响的东西更是一样都没有。
毕竟外界稍有一点动静,都会吵得那尊煞神不得安眠。他不高兴,总有人会倒霉。
想起两月前那场几乎快把紫宸殿前的玉阶变成一道血流奇观的那场惨案,宫人们默契地抖了抖,继而又疑惑地对上眼神——南朝女到底有什么能耐,头一回面见陛下,就迷得陛下将她径直带进了温室殿。
自朱聿应下南朝和亲之事后,有关那位南朝女的传言沸沸扬扬,被人们传得有声有色,什么版本都有,最令人信服的,是说南朝女乃是大巫转世,天生就有魅惑人心的本事。
——如今一看,竟还真的应验了。
朱聿面无表情地想。
被他抱了一路,又摔在床榻上的庄宓头脑一阵晕眩,双手撑着被衾坐了起来,还没等她缓过来,下巴上传来一阵大力,迫使她抬起头。
朱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沉的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脸。
玉色莹然,色甚姝丽。当得起祸水之名。
相较于她显而易见的美貌,朱聿更在乎她内在藏着的神通。
“你对孤施了什么秘术?”
他冷冰冰的质问声砸下,庄宓不解。
朱聿见她仍是一派柔弱无辜之色,冷笑道:“若非你故意设计,孤怎会一见到你就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