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只哭着跑出来这么简单。
看来,只有自己能看见‘汉’,并非全是好事。
“朕哭了?”他抬手摸自己的脸颊,没有湿润痕迹啊。”
“陛下哭……没哭。”
“罢了,你起来吧,朕恕你无罪,”侍从千恩万谢从地上爬起来,又听陛下说道,“若此事传出去,小心你的三族。”
侍从差点没再跪下去,但他不能跪,他还得跟着刘启一起离开,还要随时在他身侧待命,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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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去了王娡的正殿,心思也不在学习上,反而是在想阿父他们的对话。
“夫人,陛下已经走了。”
“嗯,我知晓了,你下去吧。”
王娡示意她带着正殿内伺候的几个侍女一起离开,等人都走了,她才向自己儿子招招手:“彻儿,阿母有话问你。”
刘彻放下手中拿倒的书卷,快走几步到王娡身边。
“刚刚你父皇,在侧殿里,同你说了什么?”
刘彻没有给刘启保密的意识,他自小就知道,他的阿父有很多儿子,但他阿母只有他一个儿子。
所以他们才是最亲近的。
“阿父问是否要废了兄长。”
王娡的手一抖,险些惊呼出声。
她没想到陛下废太子的提议竟然是当着彻儿的面说的,那么和陛下讨论这个的是谁已经不用猜了。
那日走廊上壮阔的景象,让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那你阿父是怎么说你的?”这是试探吗?
王娡心中疑虑颇多,如果只是和那位神祇谈论储君问题,避开彻儿便是。
为何要当着彻儿的面说?
是在试探彻儿,还是……在试探她?
刘彻瘪瘪嘴:“阿父叫我来正殿读书,不许我待在她身边。”
他发出小小的抱怨:“可阿父把我赶走了,自己为什么也离开了。”
“明明之前叫我多陪她说话的,是阿父。”
这真是一团乱麻的线索,王娡顺着思考完之后也想不明白。
他们都没往正确的方向猜,也没有人想到,其实刘启是被赶走的,并非自愿离开。
王娡笑着安慰他:“也许你阿父今日心情不好,一时气话,彻儿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之前阿父交代你的,还是要继续做呀。”
她话里话外都是在教刘彻,与其在这里浪费脑细胞猜来猜去,猜那多变的帝王心思,不如多花点时间讨她欢心。
若是因此而被猜忌,也要懂得为自己辩解。
这是陛下的要求,不是吗?
刘彻抬头挺胸,骄傲道:“这是自然,我可是近些年第一个看见她的人。”
王娡笑着摸摸刘彻头顶小发揪:“有此孝心自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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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娡打发走刘彻,让他回自己的侧殿去。
这次虽然又被赶走了,但刘彻是欢欢喜喜走的,并没有上一次那么不情不愿。
王娡叫来自己的心腹女官:“你去办一件事,请馆陶公主进宫,就说……彻儿想阿娇了。”
“若馆陶公主问起……如此回话。”
她细细说了几句,但从不涉及储君的事。
她信任心腹,但事关太子之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也是她大费周章,请馆陶公主入宫的原因。
她当然知道,此时有行动可能会被刘启疑心,所以她请馆陶公主明日就入宫。
越危险,越可疑,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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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
馆陶公主先拜见了皇帝,才带着自己的女儿阿娇来了王娡宫中。
王娡对她一如既往地有礼而尊敬,她笑着道:“彻儿颇为思念阿娇呢,不如让两个小孩子出去玩吧。”
馆陶公主刘嫖眼睛微微眯起,接收到了王娡给的信号:“他们相处的好,我看着也开心。”
她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王娡也跟着屏退左右。
等正殿一点点空了下来,馆陶公主刘嫖才开口问道:“说吧,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什么事,要我必须进宫。”
王娡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陛下昨日,问了废太子一事。”
“……什么?!”她的声音虽轻,也能听出其中惊讶。
馆陶公主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立太子不过一年而已,就算她时不时说些栗姬和太子的缺点,那也不至于这么快……
最重要的是……
她蹙眉又问:“你是如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