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案老旧,朕见之甚为惭愧,你去换个新的来。”
“你先带彻儿回宫。”
刘启没有说自己接下来的安排,但晚上他偷偷带着一个旧供桌回了未央宫他自己的住所。
当晚宫殿内便传出嗵嗵砍木头的声音,声音太大遮掩不住,再加上刘启本人也未特意隐瞒,过了没几天未央宫就传遍了,陛下近日爱上了伐木之音。
只是出于谨慎想看看东西有没有被动手脚的刘启:……
---
田蚡神色凝重,抱着怀里的刘彻行走在未央宫之中,陛下支开了他们,显然起了疑心。
但,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动过手脚,他也觉得很震惊啊。
看着侄儿一无所觉地抱着那枚谷纹龙形玉佩,他就叹了口气。
册封太子不过两月,就出如此异象,也不知是好是坏。
“臣见过夫人,”田蚡来到王娡的宫殿,将刘彻放下来,压低声音,“臣有要事禀报。”
王娡抬手屏退左右,却没有要刘彻下去,也算是对孩子从小的熏陶教育。
她伸手揽过刘彻,从他手里取过那枚玉佩,摩挲着温润的玉,轻声开口:“这枚玉佩我时常在陛下身上看见,为何会在彻儿手里,今日发生了什么?”
田蚡一五一十将今日高祖庙内发生的事告知王娡。
王娡闻言颔首:“你做得对,你是彻儿的舅舅,不好在这个时候说话,保持沉默便是最好的。”
“陛下愿意怎么想,那是陛下的事,急功近利反倒不好,”王娡看的很明白,“此事过犹不及。”
“这样……你暂且关注着,若就此平息的话便当做没发生过,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一定要压下去。”
王娡吩咐了田蚡几句,又把那枚玉佩还给刘彻:“既然你父皇已经将玉佩赐给你,那就好好带在身上。”
栗姬尚未失宠,还不到她出手的时候。
欲成大事,她很能等。
---
刘彻捧着玉佩回了自己的房间,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真相的感觉很新奇。
那些平日里吃过很多饭走过很多路的大人都不如他,只有他知道,这是神明的手笔。
“不知名的神明冕下,你是住在高祖庙里吗?可是上次也在宫里看见你了……”
“我又不是那玉佩,你对着它说话,有何意义?”竹青霭赶场回了未央宫,也幸好她用的是投影拟态,犯不着整理外表形象。
刘彻:!
刘彻赶忙抬头,嵌在墙壁内的琐纹窗窗沿侧坐着一人,黄昏的阳光透过她的身影进入室内,不但为侧殿内也为她附上一层温暖的光。
她整个神都在发光!
刘彻扬着小脸仰视她,能感受到她的威仪,又能隐隐察觉那温柔包容。
“傻了?”
刘彻回神,他跳下床榻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往窗边去,他的问题像是黄河一样滔滔不绝:“你是谁,为什么之前会出现在高祖庙里,是汉室祖先吗?”
“为什么父皇看不见你,为什么要笑……”
竹青霭:“……”
汉武帝小时候竟是话痨款。
她抬手变出一户扇,用扇面抵住刘彻吧嗒吧嗒个不停的嘴。
“你父觉得刘邦住在供桌底下,弯腰去查看,不好笑吗?”
刘彻忽略此话怪异之处,顺着她的思路思考,认真点头,那确实很好笑了。
他以为这神明实在好说话,又忍不住问:“那卦象又是什么意思?”
‘汉’用户扇一点,在半空里变出一个迷你桌案,又变出一枚铜钱让其立在桌案上。
她循循善诱:“这是什么?”
刘彻答:“立起来的铜钱。”
‘汉’微微颔首,用赞赏的眼神看刘彻,把刘彻看的越发膨胀。
“不错,那这又是什么?”
桌案上的铜钱滚动起来,刘彻脱口而出:“铜钱在滚。”
“那么加起来?”
刘彻不假思索:“铜钱立时滚……”
刘彻:“……?”
犹嫌对刘彻打击不够,她又道:“去掉铜钱。”
刘彻:》0《
怪不得父皇当时无法解读这卦象,原来这卦象解读起来没有那么花里胡哨的推论,只是朴实无华而又如此形象。
‘汉’语重心长教育刘彻:“扰清静的事要少做。”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满但又只说自己没给父皇叫屈:“我觉得我很好,为什么让我滚,高祖都没有说话。”
“刘邦?那你问问他,他是听我的,还是听我的。”
这两个选项不都一样吗?
刘彻眼中有狡黠的光闪过:“不信,除非你告诉我,你是谁。”
‘汉’轻哼一声,笑骂道:“小聪明不少。”
她手中户扇点在刘彻挺起的胸膛上:“既然如此聪慧,那就猜猜看,猜到了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