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宇十分自然地拉开椅子，在阿莎蕊雅的对面坐下。桌上摆着一份刚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海鲜披萨，正是他们上次来时点的口味。
“刚到威尼斯就把我叫出来，看来圣女殿下很是清闲啊。”时宇随手拿起一块披萨，也不客气，直接送入口中咬了一大口，那副随意的模样仿佛坐在自家餐厅里。
“清闲？托你的福，现在整个帕特农都要翻天了，我可是忙里偷闲才跑出来的。”阿莎蕊雅单手托腮，那双狐狸眼微微眯起，目光在时宇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想要透过这副皮囊看穿他的灵魂，“倒是你，时宇，安德那个蠢货刚死，你就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什么？恶有恶报罢了。”时宇咽下口中的食物，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
“少来这套。”阿莎蕊雅身子微微前倾，胸前那一抹雪白若隐若现，带着几分探究与压迫感，“从一开始你靠近我去暴君山脉，然后去找我哥哥诺曼让他出手保护心夏，现在安德死了，你似乎也一点都不惊讶，时宇，你明明是个华夏人，为什么对我们帕特农神庙内部的勾心斗角如此了解？甚至了如指掌？”
阿莎蕊雅的声音放得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手术刀，试图剖开时宇的伪装。她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手里掌握的情报网，甚至比她这个情报贩子还要恐怖。
面对阿莎蕊雅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时宇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拿起酒杯，轻轻摇晃着里面猩红的液体，透过玻璃杯看着对面那张绝美的脸庞，眼神深邃如渊，让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见时宇不接话，阿莎蕊雅也不恼，只是轻哼了一声，拿起一块披萨优雅地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沉默中解决了这顿夜宵。
买单离开后，两人并肩漫步在威尼斯的街头。
月光如水，倾洒在蜿蜒的河道上，波光粼粼。两岸古老的建筑在夜色中投下斑驳的阴影，偶尔有贡多拉船夫的歌声从远处飘来，为这座水之都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浪漫。
两人走得很慢，鞋跟敲击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你今晚找我，不只是为了叙旧吧。”时宇双手插在兜里，打破了沉默，目光直视着前方延伸的街道，语气平静，“你想知道接下来的局势，或者说你想知道怎么在这场混乱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阿莎蕊雅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时宇，眼中闪过一丝被戳中心思的狡黠：“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不妨给我指条明路？”
时宇也停了下来，侧过身，借着月光看着眼前这个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人。
“你想要知道什么，我可以为你解答。”时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但前提是要付出代价。”
听到“代价”二字，阿莎蕊雅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那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混杂着威尼斯夜晚的湿润气息，格外撩人。
她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抵在时宇的胸口，指尖隔着衬衫缓缓画着圈，那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中波光流转，红唇轻启，吐气如兰，用一种极其暧昧且充满挑逗的语气问道：
“哦？那不知道时宇大人想要什么样的代价呢？是金钱？情报？还是我？”
“这个就要看你问的情报的价值了。”
时宇淡淡一笑。
阿莎蕊雅抬起手搭在时宇的肩膀上，轻声道“我想知道下一个出事圣女会是谁？”
面对阿莎蕊雅那极具挑逗的姿态和近在咫尺的红唇，时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但他并没有顺势做出什么轻浮的举动，而是微微低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比起我是想要金钱还是你，其实你现在更想知道的是接下来的局势里，哪位圣女会出事，对吗？”
阿莎蕊雅的手指动作微微一顿，眼中的媚意瞬间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后的锐利。她收回手指，并没有否认，而是顺着时宇的话题，神色变得认真起来：“既然你知道，那不妨告诉我，下一个倒霉的会是谁？是潘妮佳？还是”
“潘妮佳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时宇打断了她，重新站直了身体，目光投向远处幽深的河道，淡淡一笑，“其实你的直觉很敏锐，你真正想问的根本不是谁会出事，而是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将整个帕特农神庙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阿莎蕊雅深深地看了时宇一眼，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她最恐惧也最渴望知道的答案。安德死得太蹊跷，整个局势走向太诡异，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黑暗中拨弄着命运的琴弦。
“时宇，如果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开个价吧。”阿莎蕊雅恢复了那个精明的情报商人的模样，“只要是我能付出的代价。”
时宇转过头，看着月光下阿莎蕊雅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缓缓吐出一句话：
“操纵这一切的，是一个本就已经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