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残余的幽冥煞气与瘴毒在“七霞解毒丹”的温和却持续的药力下,已化去七七八八,筑基道台重焕光华,修为稳固之余,甚至因连日来的险死还生与功法精进,隐隐有向筑基中期迈进的趋势。
牧云并未急于求成,将修为稳稳压制在初期巅峰,转而将全部心神沉浸于新得的丹道感悟与那枚危险而强大的“蝾螈毒魄丹”的后续处理上。
他花费了一日工夫,以得自“百草”前辈的紫金铜钵为基,辅以数种得自毒龙潭的阴性灵材,重新炼制了数个专门盛放毒丹的器皿,并在其上刻录下自衍的封禁符文,这才将那枚煞气腾腾的“蝾螈毒魄丹”妥善封存。
做完这一切,他目光再次投向兽皮地图,最终落在那代表黑苗部落的标记上。
“是时候了。”牧云长身而起,收拾好洞府,身形一晃,便如轻烟般掠出,朝着黑苗部落的方向行去。
这一次,他不再完全隐匿行踪,而是稍稍显露出一丝经过伪装的、属于筑基期修士的灵压,既以示尊重,也避免被再次误认为可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尚未接近部落寨门,便被巡弋的猎人发现。那些身材精悍、皮肤黝黑、面绘彩纹的汉子们立刻警惕地举起淬毒的弓弩,口中发出短促的呼喝声,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住他。气氛瞬间紧绷。
牧云停下脚步,神色平静,缓缓抬起双手,示意并无恶意。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那位曾有一面之缘、似乎是狩猎队头领的壮汉身上,微微颔首。
同时,他指尖悄然逸出一丝极淡的、经过处理的“七霞解毒丹”的药气,清凉纯净的气息在这充满瘴疠与腥臊的环境中,犹如一缕清泉,悄然拂过众人鼻尖。
猎人们脸上的警惕之色稍缓,显然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非同一般与其中的善意。
那头领汉子犹豫了一下,打了个手势,示意牧云在原地等候,旋即派人飞快回寨禀报。
不多时,寨门内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那位身披色彩斑斓鸟羽祭袍、手持枯木蛇杖的老祭司,在一众族人的簇拥下缓步走出。
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牧云身上,仔细打量了片刻,尤其是在牧云那双清澈平静、隐含慧光的眼睛上停留良久,又微微抽动鼻翼,似乎在辨别那残留的丹药气息。
“外来的修士,你的伤,似乎好得很快。”老祭司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他用的是腔调古怪但勉强能听懂的官话。
“多谢祭司挂怀,侥幸有所收获,炼制了几味丹药,已无大碍。”牧云拱手,不卑不亢地回道。
“丹药?”老祭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你懂得炼药?用你们中原人的方法?”
“略知一二。”牧云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前日多谢贵族赠图之情,在下于毒龙潭畔,偶有所得,对毒、药之理略有新悟,心中有些许疑难,不知可否向贵部的巫医请教一二?”
他刻意点出“毒龙潭”,并表明是去有所“所得”而非仅仅疗伤,更提出“请教”,姿态放得颇低。
老祭司闻言,脸上深刻的皱纹微微舒展,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似是惊讶,又似是了然。
他沉默片刻,手中蛇杖轻轻一顿地:“远来的客人既有此心,便随我来吧。阿兰妲婆婆或许愿意见你。”
寨门开启,牧云随着老祭司走入黑苗部落。
寨内以竹木结构的吊脚楼为主,布局看似随意却暗合某种玄妙规律,中央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心矗立着狰狞的图腾柱,柱下残留着篝火与祭祀的痕迹。
许多族人从竹楼中探出头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去而复返的外来者,目光中有警惕、有好奇,却少了最初的强烈敌意。
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径,来到寨子边缘一处靠近山壁的独立竹楼前。
此地灵气与瘴气交织,周围种植着许多奇形怪状、色彩艳丽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虫豸腥气。
竹楼门帘掀开,一位佝偻着背、满脸刺青皱纹、眼神却异常锐利的老妪走了出来,她手中把玩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那小蛇嘶嘶吐信,竟不惧人。
她便是部落的巫医,阿兰妲婆婆。
老祭司用土语低声与她交谈了几句,阿兰妲婆婆那鹰隼般的目光立刻落在牧云身上,上下扫视,仿佛要将他里外看透。
她突然一扬手,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灰影射向牧云面门!
那是一只仅有米粒大小、形如跳蚤的蛊虫,速度快得惊人,且无声无息。
牧云瞳孔微缩,却并未闪避,甚至没有运转功法抵挡。只是在那蛊虫即将及体的瞬间,袖袍微不可查地一拂,一丝极其微弱的、融合了“蝾螈毒魄丹”边缘气息的丹火热力悄然溢出。
那灰影蛊虫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火墙,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尖鸣,瞬间焦黑落地,化作飞灰。
阿兰妲婆婆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着牧云,干瘪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沙哑的笑声:“好…好厉害的火毒!外来人,你不仅懂药,更懂毒!你身上有…潭底下那老怪物的味道,还有…那癞皮蝾螈的怨念…你竟然从那里活着回来了,还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