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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叫她“捡漏”了(1 / 2)

风雪如刀,割裂着铜城夜晚的寂静。

席初初悄无声息地跟在急切赶路的少年身后。

他换掉了一身单薄的舞姬衣服,但仍旧穿得不厚,路上冻得直瑟缩,却一刻不停,径直钻入靠近乐坊后巷一片低矮杂乱的棚户区。

最终,少年闪身进了一间倚着乐坊高墙搭建,极其简陋的木板屋。

席初初隐匿在巷口阴影中,静观其变。

不过片刻,木板屋内传来少年惊慌、带着哭腔的呼唤:“娘?娘您怎么样?我回来了……”

紧接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咳嗽声,仿佛要把肺腑都咳出来,听得人揪心。

咳嗽声中夹杂着妇人虚弱断续的安慰,气若游丝。

突然,咳嗽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失措的尖叫:“娘!娘您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啊,您别吓我啊娘!”

木板门被猛地撞开,少年踉跄着冲了出来,脸上毫无血色,泪水混杂着之前的脂粉痕迹,在寒风里冻成冰碴。

他眼神慌乱绝望,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大夫……对,找大夫……我去找大夫……”

他慌不择路,一头就扎向了巷口。

然后,他撞上了一个人。

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他看到了风雪中立着的那道身影——

正是方才在将军府为他求情、神秘莫测的“严先生”。

少年此刻心神俱裂,根本无暇去想这位恩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偏僻后巷。

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双手死死抓住席初初的衣摆,仰起的脸上满是哀求与绝望。

“恩公,好心人!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她……她刚才吐了好多血,求您借我些钱,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求您了!”

他磕着头,额头撞在积雪下的硬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席初初低头看着这哭得几乎崩溃的少年,前世那点模糊的歉疚与今生蹊跷重逢的疑惑交织。

她伸手,用力将他搀扶起来,触手之处,少年瘦骨嶙峋,浑身冰冷颤抖。

她没有多问,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这已足够在铜城请一位不错的大夫还有剩余。

她将它塞进少年手里。

“速去。”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找‘仁济堂’的刘大夫,就说严先生请的,他会来。”

少年握紧那带着体温的银锭,如同握住了全部希望,感激涕零地又要跪下,被席初初止住。

“快去!”她催促。

少年含泪重重点头,转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风雪,朝着“仁济堂”的方向拼命跑去。

席初初目送他身影消失,这才转身,走向那间透出微弱光亮的木板屋。

门虚掩着,里面寂静无声,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病人特有的衰败气息弥漫出来。

她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没有点灯,但并非全然黑暗。

乐坊高楼悬挂的零星灯笼余光,混合着雪地反射的惨淡月光,透过糊着破纸的窗棂渗入,勾勒出室内简陋的轮廓。

一床、一桌、两凳,墙角堆着些杂物,炉火已熄,寒意刺骨。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床上。

一个中年妇人侧卧着,面向墙壁,剧烈咳嗽后似乎陷入了昏迷或极度虚弱。

她胸前单薄的旧衣上,赫然浸染开一大片暗红色的血渍,在微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席初初脚步无声地靠近。

应该是没有传染病……否则那少年日夜侍奉,早就该被传染了。

她心中稍定,更多的却是对这妇人身份的好奇与隐隐的预感。

她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借着窗外透入的光,终于看清了那妇人的脸。

尽管病容惨淡,面色灰败,嘴唇因失血而苍白干裂,双颊深陷,但那眉眼轮廓,那即便在昏迷中也依稀可辨的、曾经风华绝代过的骨相……

轰——

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席初初脑海中炸开。

甚至比之认出那少年印记时更加剧烈百倍的震惊席卷了她。

这张脸……她绝不会认错!

虽然憔悴苍白了许多,虽然褪尽了华服珠宝与雍容气度,但这五官,分明就是……

是当年随金国使团前来大胤的耶律太妃?!

那时金国势大,派来规格极高的使团,其中就有这位以美貌与才情闻名,在金国先王死后被封为太妃的耶律氏。

她并非金国皇帝生母,听说她曾是金国先王的掌中宠,如今遭遇新帝报复,常被用作外交棋子。

席初初曾在宫宴上遥遥见过她几面,印象中那是一位姿态优雅,笑容得体,但眼神却深不见底的美妇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北境边城铜城,如此穷困潦倒,重病咯血,身边只有一个扮作舞姬求活的少年?

前世被献入大胤后宫的少年,与金国的妃子,竟是一对母子……

无数疑问和猜测瞬间挤满席初初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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