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抬起头的还有白蔓菁,她一眼瞧见倚着栏杆站立的男人,心里一沉。
能随意出入二楼的,一共也就那么几位,她虽然没见过面,却知道都是些不能得罪的人。
就算这事没闹大,可茶余饭后但凡谁在齐二少面前当笑话似的提一嘴,为了面子齐二少也不会不管。
白蔓菁看着男人脸色极淡的笑意,只能暗自祈祷他没往心里去。
只是下一秒,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你都看到了?”
白蔓菁倏地扭头,看向林樾,冷汗都下来了。她知道上面那位是什么人,也敢随便搭腔?
林樾感受到白蔓菁的视线,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有问好,也不需要称呼,就像是朋友闲聊一样,只要顾淮忱回应,她就能借他的势让白蔓菁知难而退。
她是在利用他。
林樾不清楚顾淮忱能不能猜到她的心思,面上十分淡定,心里却直打鼓。
她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半响看见他似笑非笑的勾唇:“嗯,看到了。”
头顶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折射出的光泽恰好打出男人侧颜轮廓,这一笑,更显惊心动魄。
他垂眸看她:“你打算怎么办,要来灭口么?”
林樾僵硬的脊背微微松懈,明显松了口气,半开玩笑的回:“不一定,说不准贿赂一下也可以呢?”
顾淮忱瞧着她的样子,落下一声笑,慢条斯理道:“那就上楼。”
说完,他没等林樾,抬脚回了房间。
人一走,那股淡淡的威压随之消失,远处敬酒交谈的声似乎被放大,仔细听,顾淮忱的名字似乎一闪而过。
林樾看了眼白蔓菁的脸色,看样子这一回是真吓到了,人都走了还没反应过来。
林樾收回视线,效果已经达到了,她懒得和白蔓菁纠缠,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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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门没关,站在走廊一眼便看清屋内的奢华陈设,林樾站在门口观望,却没看见人。
她脚步顿了顿,一时怀疑自己不会是走错了房间吧。
“站门口干什么?”鬼鬼祟祟跟做贼似的,顾淮忱站在酒柜前,朝她示意,“过来,自己挑。”
林樾进了门才看见人,此刻正慵懒的倚着吧台,面容沉静疏离,骨节分明的手点着玻璃杯,将她视线引到下边,黑色衬衫下摆扎进裤腰,衬出劲瘦紧致的腰身……
“你在看什么?”
林樾目光往上一移,对上顾淮忱略感诧异的眼神,她呛了下,没接他的话,“这是什么酒?”
顾淮忱盯着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也不揭穿,将酒放到她面前,“尝尝?”
入鼻是股非常浓郁的酒香气,与楼下喝过的味道截然不同,她不是个特别喜欢酒味的人,但这一杯却实在让她惊喜。
红酒沾了点在唇上,喝了一小杯后,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看的顾淮忱眸色一暗。
“好喝?”见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还想着贪杯,顾淮忱毫不客气的将杯子从她手里抽走,“没了,想喝下次再来。”
“这是这家餐厅的特调?”林樾敏锐的抓住了他言语上的细节,或者她下次来可以试试。
顾淮忱拿着酒杯坐进沙发:“这酒不对外售卖,只单独放在二楼房间的酒柜。”
“就算是特调,你觉得是这里的服务生会替你拿,还是经理会?”
林樾闻言扫了眼瓶身,看样子更像是哪个酒庄专门特供给顾淮忱的。这种红酒向来有价无市,花大价钱也买不到。
那么男人那句下次再来,就显得十分意味深长。林樾故意忽视了他的话,跟着坐到对面。
她本想着提一下刚刚在楼下和白蔓菁的事,目光触及茶几时却愣了愣。
一般会所或者餐厅的包厢,除了单独的茶室和吧台,为方便客人谈事、能够随时用茶,还会特意在茶几和内室另外布置两套茶具和酒器。
但这个房间内的茶几上,只留着一个空空如也的茶台,她打算泡茶的手愣是停在空中。
“你不喜欢喝茶?”
顾淮忱目光随着她的手一偏,不动声色的应了声,“替你叫了晚餐和果汁,还想要什么自己按铃。”
“那你呢?”
这话一出口,顾淮忱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林樾顿时意识到她这话听着有些暧昧。
“我的意思是……”不管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还是打听他是否会离开,都很奇怪。
她只好放弃挣扎,直白说,“我可能需要耽误你一点时间。”
如果坐在对面这位换做任何一个与她同阶级的人,林樾都可以自然的与对方交友。
但顾淮忱不一样。
多一份则满,少一分则亏。和他相处,在摸不清男人想法之前,林樾很难把握那个度。
“顾先生。”
门外,经理在此时带着侍者前来送餐,“刚刚在走廊碰上齐二少,他来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包厢?”
才走了两步,经理忽然看见顾淮忱身侧竟还有个女人。
他不由暗自心惊,难不成真让那个小服务生攀上了顾家?
林樾听见这话看了眼顾淮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