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镇国公府用膳。
楚晚棠坐在母亲身边,吃着饭还说个不停:"皇后娘娘宫里的糕点可好吃了,但我还是觉得,没娘亲做的好。清阳教我玩了一种新游戏,对了对了,二皇子送我一个黄金做的九连环,我拒绝了,没有要。"
听到这里,楚钦和江柳烟对视一眼,含有深意。
"二皇子,他,还送婠婠其他东西了吗?"楚钦状似随意地问。
楚晚棠想想,摇头:"本来,他当时说了要重新送我一个普通的九连环,但是就没再找过我。”
她皱起了眉头,"爹爹,二皇子好奇怪,老问我们家里的事,就好像,您平时在哪里练兵啊,哥哥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之类的。”
楚钦面色不变,但攥紧了筷子:"你能告诉爹爹,还记得他都问过些什么吗?"
饭后,萧翊告辞离去。
楚晚棠被嬷嬷带去沐浴更衣,楚钦则立刻召集心腹议事。
深夜,楚晚棠躺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却有点睡不着了。
皇宫里的十日像一场梦,可是却很真实,有文华殿的朗朗书声,有御花园的杏子香,有清阳的笑声,还有...太子殿下那双总是默默关注着她的眼睛。
下个月初五,他真的会来接她吗?
楚晚棠迷迷糊糊地想着,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宫门口,向她伸出手……
光阴似箭,转眼七年过去。
又是一年岁末。
镇国公府的梅园里,一个身着袄裙的少女踮着脚尖折梅。
十五岁的楚晚棠出落得亭亭玉立,杏眼依旧明亮,只是褪去了儿时的稚气。
她折下一枝红梅,别在发间,转身对身后的少女笑道:"昭昭,你看可衬这衣裳?"
裴昭一身朱红骑装,腰间别着马鞭,闻言支起身来,往门外走:"我的郡主,咱们是去买年礼,不是去选美。你再磨蹭,香满楼的八宝鸭可要卖完了!"
楚晚棠只得小跑着跟上:"急什么,那酒楼又不会长腿跑了。"
她挽住裴昭的手臂,"你说,今年该送殿下什么好?前年的玉扳指,去年的狼毫笔,他虽都收下了,可我看他用得并不多。"
"要我说,你送块石头他都当宝贝。"裴昭道,"谁不知道太子殿下最疼你?连香满楼都是为你开的。"
"胡说什么!"楚晚棠伸手去捂她的嘴,"那酒楼明明是殿下为充盈私库所设,与我何干?"
裴昭轻松躲开,笑得狡黠:"对对对,与你无关。也不知是谁,每月二十五必能在香满楼偶遇太子殿下?"
楚晚棠作势要打她,两个少女笑闹着出了府门。
七年来,楚晚棠每月入宫十日陪伴清阳公主读书,与太子萧翊、世子谢临舟等人朝夕相处。
十九岁的萧翊已愈发沉稳持重,只她在面前才会露出几分少年心性。
长街上张灯结彩,年味渐浓。
"这个怎么样?"她指着一方青玉砚台,"殿下最常写字,一定用得到。"
裴昭摇头:"太普通了,你看这个,"她从柜底取出一套小巧的玉雕棋具,"听谢临舟说,殿下近来常自己与自己下棋。"
楚晚棠接过,眼前一亮:"就它了!"
她抚摸着玉石,想着萧翊执子的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
买完萧翊的礼物,两人又为谢临舟挑了把镶宝石的匕首,为清阳公主选了套精致的胭脂。
路过绸缎庄时,楚晚棠忽见月白色的云纹锦缎,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料子..."她怔怔伸手,想起六年前,初见二皇子萧煜时,他穿的就是这般颜色的衣袍。
这些年,萧煜对她愈发殷勤,却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不适。
裴昭敏锐地察觉她的异样,一把拉她离开:"想什么呢?二殿下送的东西一律不能收,这可是你爹要求的。"
楚晚棠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我只是觉得那料子衬清阳。"
日近正午,两人来到香满楼。
这座三层高的楼,乃是京城最负盛名的食府。
跑堂的一见她们,立刻热情迎上来:"楚小姐,裴小姐,雅间一直给您二位留着呢!"
临窗的雅间布置清雅,推开窗便能俯瞰半个京城。
楚晚棠熟门熟路地点了八宝鸭、蟹粉狮子头和几样时令小菜,又要了壶花茶。(楚晚棠自幼就不喜欢苦的,唯爱这花茶)
"听说边关又打了胜仗?"等菜时,楚晚棠托腮问道,"你爹可有家书来?"
裴昭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前日才到,说今年又不能回来过年了。"
裴昭强打精神,"不过你哥哥立了大功,生擒了北狄王子呢!"
楚晚棠闻言,丝毫不见喜色:"哥哥已经三年未归了。"
她望向窗外远处的宫墙,"殿下说,等开春就向皇上请旨,调哥哥回京任职。"
"太子殿下对你真是上心。"裴昭意味深长地说,"我爹说,朝中都在猜测,等你及笄,怕是要直接入主东宫呢。"
楚晚棠手中的茶盏不自觉震颤,溅出几滴茶水:"胡说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