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看他想不想害她了。”
陈擅颔首不再问。
只要谢春深不死,谈这些又有什么意义?迟早还有更多人因他受害。
毕覆在门边再问,“二位贵人,可准备好了?”
“好了。”
木漪先行,陈擅跟在她身后。出了门才看见毕覆身后还多了个毕语,他出来将她往左请,毕覆将陈擅往右请。
木漪冷道:“往左,可不是入勤政殿的方向啊。”
毕覆含笑,“都是太子殿下的安排,太子殿下想先见陈二郎君。”
毕语伸手,“县君,请。”
陈擅了然,“看来,有人要找你。”说罢懒得管她,跟着毕覆入殿去了,留她自己不上不下。
一窝宫人在丹墀下听着,僵持不是办法,她冷哼一甩袖,越过毕语往左去。
毕语带她三拐三进,入了一间内室,她看着眼前的布局,记忆与现实重叠。
是前朝江磐的书房,也是她第一次拿刀杀人的地方,改朝换代后虽一道修缮,但皇后不敢住在此处,另选别苑。
此处闲置下来,听闻有怨魂闹鬼,除了偶然洒扫,平日无人敢近,一进入便觉阴冷,夏日里也如寒冬一般,密闭幽深。
唯在院内开一天景,直光怜悯,才施舍射入。
木漪在那束光下站定,连周围都看不明。
她浅浅呼一口气:
“谢春深,你在哪里?不要吓我,现在出来。”
黑影一晃,她余光捕捉到了,追去侧头,先闻着一阵冷杜若香,再听见若隐若现的脚步声,而后,果见他自暗中缓缓出现。
他站在暗中,“你也会害怕?”
木漪转过身面对他,薄衣被夏光照透,袖内的胳膊和袍下细腰轮廓已现,暖融融冒着热气儿一般,像有了温度活过来的白瓷女塑。
她表情平淡,“人总有自己怕的东西。”
谢春深听她这么说,往前与她一起站在了那束光下,“现在呢。”
她嘟囔一句,“太刺眼了,看不清你是人是鬼。”
谢春深轻笑一声,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我说了,你会回来的。”
她靠在他胸膛上,一点也不开心,“太子和段渊要拿我的地,我连腹稿都打好了,却连殿都没有进,怎么,他们不敢见我?”
“不敢。”
木漪握拳撑在他胸膛,在他怀中抬起头,他捏住她的脸,续道,“不敢拿你的地。”
木漪知道这不可能,除非……谢春深给了太子陈舆更大的利益作为交换:
“你要做什么?你想做什么?”
她摇头,拽住他的衣领,“我知道没人能阻止你,我也不会阻止你,但你究竟要做到哪一步才够?!
你已经与段渊平起平坐了,甚至比他在羽翼和体力上更胜一筹。
战局输赢远不在一将之功,你千算万算,就不能放过陈擅这一局吗?他去西北,就是去送死。”
阴影让谢春深的眉鼻刀削般深邃,“这就是他的命。”
木漪豁然推开他,崩着脸,“命可以改!你跟我都改了命!他也能!”
“是,他可以,但是我不想成全他。”
木漪点头,“你现在一手遮天了,万人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我不在乎那些人的命,但若是你动陈擅,别怪我抛下所有前情,与你从此陌路。”
谢春深脸色冷沉几分,负手而立:
“陈擅他必须死,不然他会放弃西北洛阳全境,支持朝廷南渡么?”
木漪一脸的不可置信,“朝廷南渡是什么?”
“段渊不肯对豪强割肉,铁了心要守住这一朝的门阀秩序,可你一路北上,所见之景意味什么,想必你不陌生,从西北战起,这一年不下三十大姓过河繁衍生息,再创辉煌。
即便我将你的地全都给出去,也救不了国库里被虫蠹吃走的亏空,这场仗,我们不可能赢。
在你来之前,我已劝服太子带着文武百官,带着整个朝廷渡过长江,在河外建立新朝,是为——南渡救国。”
他看向木漪,“你也要去,和我一起。”
木漪浑身僵冷,“搬走朝廷,你疯了,你疯了谢春深!我的基业,都在洛阳和西平,你说搬就搬,可曾管过我的死活?!管过我的喜与不喜?!”
她说罢冲过去扇他,又用拳头砸在他胸膛上,“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
谢春深任她捶打了一阵,试图与她说话,她却全然不听,他只得捏住她手腕桎梏:
“小舟!曹遇死前对段渊所言:十年之内,洛阳有外患,北斗将南移!
我不过扶持太子顺势而为,只要皇帝一死,太子成为未来新帝,我借太子把持新朝,段渊在新朝便再无容身之处,他只有死路一条!”
“你也会死的!狡兔死走狗烹!你恶名远扬,西平郡的人都恨你,去了南方什么都不一定,很有可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段渊曾经也受陛下重用,那么轮到你呢?仅凭一个太子,你在朝中就真能长盛不衰吗?!”
她眼里的潮意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