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什么军中以色侍人的姬妾。
因此一时紧张地屏息静气,等待下文。
木漪手里已经掐了一把冷汗,但面上必须要稳住,她余光瞥向一角又迅速收回:
“……我是陈军南下随行的御药商,你们烧掉的粮药里,就有我此行的大半身家。”
“那你就更没有理由帮我们了。”裘夷腮边凹陷下去,眼里露了眼白,“你不应该,恨梁军吗?”
“趋利者生,守旧者死,我不衣食,君臣道息,既然烧了药回去难逃朝廷责罚,不如将错就错另搏一条生路。
梁军的指挥大有智慧,可见梁王身边智者众多,而我,有万贯家财……”
说到此处,她还特意看了裘真一眼,嘴角硬是憋出来一丝笑容。
“裘郡守可亲自查验一二。这些舆图、还有粮草仓地的注字图纸,都是我趁乱从主营内偷来的,若查出有半点不实,将我一剑立斩了即可。”
裘夷开始直视她的眼睛,她为表决心亦不避让,这中间呼吸都被逼停了,掌心掐痛,额上渐渐暴起青筋。
差些要坚持不住了,裘夷才低头看去托盘,她溺水上岸般,胸脯里大大地沉了口气下去。
裘夷抬手,谨慎查验一遍。
他翻开上面的内容,军力部署、粮仓,还有那些攻打的路线图确都无不巨细,清楚。
最终将那些图纸轻轻放下。
在场之人开始低声议论,眼睛时不时瞟向木漪。
这些纸张,堪称是战场上最柔软的利器,上首的梁王终是忍不住了,抬声:“也拿来给本王过目。”
木漪这时退后两步,围住她的兵士亦然迫迫跟了上去,将她逼在角落。
她抱住自己,侧过脸去:“我又冷又晕,只是想要找个墙靠一下。”
这时她已经靠近门口了。裘夷盯着她,似乎她再动一步,便会要这些人将她压住。
帷幕清扬,梁王最喜的石散香就燃在金炉里,他在烛光下将舆图打开,一瞬间陈军领地已囊括在他手下。
梁王用手划过那些红批标注之地,上面有些火烧的灰尘,倒也正常,他将灰尘一手拂去。
一些灰尘到了他身上,一些灰尘入了他身边的松香炉,轰然一声,火焰突然变大,从炉子里舌窜,惊吓了梁王。
而后他感觉手掌心有些撩烧,烫手一般,便翻转来看。
瞪大了眼。
原本完好的掌心皮肉正被什么腐蚀,灼烧着,身上的衣装,也开始一点点冒出星火。
梁王丢了舆图,喊道:“来人!”
裘夷闻声与其余人一道赶过去,走了一半,梁王开始惨叫。
原本垂坠的帷幕冒出烟雾,顷刻间燃起了火!
“啊!”幕僚大叫。
梁王从狐狸毛毯中滚下阶梯,可压断的帷幕又跟着缠在他身上,整个火焰瞬间吞没了他,叫声愈发撕心裂肺:“救驾啊!救驾!救我!”
裘夷满目惊骇,整个人被以弯腰的崎岖姿态钉死在了原地,神思一瞬断开,待连上时便嘶吼一声:“抓住此妖女!”
门内首领率先提剑朝着木漪逼来,但不曾料到,围住她的那些梁军兵士不仅没有抓她,反而转身挡住首领下令那一剑,朝他腹部捅去一刀。
那首领军口中呕血,两眼撕裂,至死都不明所以。
那是裘夷的二公子,他痛心地大喊一声:“不!”
木漪已经由这些人护送着,飞快抽身。
众人一瞬反应过来。
反梁之计就是借梁之计!从守门将军离开的那片刻起,就已经换了人,以假乱真,守门梁军同样被陈军冒充了!
“不,不啊!”木漪已经狂跑不见了踪影,裘夷抱着二儿子抽搐的尸体大恸大叫。
梁王被烧死,室内和道上其余的梁军也都闻令追木漪而去。
她一气跑了半里,头发也跑散,像飘带浮在寒冷雪中,拽住她往后拖,那一瞬,她真的讨厌雪。
城河通外,已在不远处,游出去可避一时,突然有箭朝她射来。
她预感般匍匐一跌,箭头擦她头皮而过,心已猛颤。
这一脚踩进了雪里,她将脚搬出来,发现藏在袜里的那枚信号弹已泅湿了。
保护她的人已全部和梁军交手,这东西硌着她的脚,她跑不快,只能干脆脱了双袜,赤足在雪里边躲箭边跑。
突然冒出一条黑影,将她拉拽而去,她眼眸都吓涣散了。
却原来是刘书云,拉她躲在雪尸堆后,死死捂住她的嘴。
她瞪着眼,用力点头。
刘书云解开香囊,掏出物什,搁在木漪面前。
两指之间,是一枚信号弹。
她的眼泪差点要流出来。半息后,漆黑的天色上,那枚银蓝的烟雾炸开。
陈蔍陈萍等都在郡外守候,一场郡门外的争夺厮杀要开始了。
“我要跳河游出去。”
刘书云脸色白的吓人,摇头叹息:“咱家不通水性。”
寡不敌众,攻城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梁军眼见要杀过来了,木漪便要自己起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