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荣誉。”
“今天,他能放下身段,与我这样幸运取得一点点票房成绩,但履历单薄的新人导演进行这样一场平等的对话,这本身,就体现了一位真正艺术家的胸怀与宽容。”
“啊?”
回形针迷茫地抬起头,看向沉善登。
搞不懂是想继续羞辱他,还是别的什么。
这番话听起来象是夸奖,但这要是夸奖,之前算什么?
“电影艺术的道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也从来不是只有一个声音。”
沉善登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礼堂。
“就象刚才,我们对于某些作品、某些艺术理念的理解,产生了激烈的碰撞,甚至可以说是争吵。”
“但这不正是艺术探讨本该有的样子吗?思想的交锋,观点的碰撞,甚至面红耳赤的争论。”
沉善登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记得在学校上课的时候,一位老师说过,每一个好的导演,在片场都是‘暴君’,对自己坚信的东西有着偏执的坚持。”
“或许,这种‘争吵’,正是我们对电影同样热爱、同样认真的另一种体现吧。”
沉善登将一场血腥的意识形态殴打,轻描淡写地定义为“艺术探讨中的激烈碰撞”。
狂热的氛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按下。
象是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真的没有发生吗?
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马克穆勒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位国际艺术总监,再度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恐怕,沉善登要的远远不止是当众折辱回形针那么简单。
这种打完一巴掌立刻给颗甜枣,甚至亲自下场把被打者扶起来的行为,正是他们喜欢用的招数啊!
背后所图必定深远!
然而,同在台上的田力力,似乎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他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这是挽回局面的天赐良机!
田力力立刻抢过话头:“沉导说的太好了!太对了!这就是一场纯粹的艺术探讨!学术争鸣嘛,观点不同很正常!”
“回形针导演长期在海外生活创作,对某些历史细节的感受和理解,可能因为我们所处环境不同,确实会存在一些差异,这都是人生经历使然,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沉善登向着田力力点头,知道叫沉导了。
田主任感激的望向沉善登,也就是场合不适合,否则一定要说谢谢。
一旁的马克穆勒听得差点闭过气去。
恨死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蠢货了!
但又无可奈何,沉善登就是那种可以让人跟着他节奏的人。
沉善登接过话道:“田主任过奖了。刚才我可能也有些激动,言语上有些上纲上线了。”
“抛开其他因素不谈,单从电影的商业性和制作水准来看,《造孽》无疑是一部非常成熟、营销也非常成功的作品。”
“好莱坞的制作水平,值得我们学习。”
回形针听到这话,脸上青白交错。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算是,夸吗?
可这还是把他打入了境外势力,虽然他是,但是也不能明着说呢?
“谢谢。”回形针能说什么?
已老实!
人老,且说实话了!
回形针心里滴血,但还是要维持住儒雅的面皮:“沉导的观点让我站在边缘,更清醒地审视内心,精准的刺痛了我,将艺术观点传递出来,而不流于说教、煽情。让我受到了很大启发。”
田力力如蒙大赦道:“好了好了!看来两位导演已经达成了高度的共识,那就是求同存异,共同推动电影艺术的发展!”
“《督公》开辟了历史大片的新类型,推陈出新,沉导年纪轻轻,青出于蓝!”
“那么,我们今天的对话活动就到此圆满结束!再次感谢两位导演的精彩分享!”
田力力带头鼓起掌来。
帷幕在一种极其诡异,难以言说的氛围中缓缓落下。
回形针几乎是被人搀扶着匆匆离去的。
所有的风度与体面,都被沉善登碾碎在北电的礼堂。
后续原定的参观交流活动,自然取消。
黄教授、谢教授等一众艺术派导演,也深感脸上无光。
围着回形针疯狂道歉,灰溜溜簇拥着他们心目中的神象迅速离场。
沉善登没有立刻离开。
走向仍有些惊魂未定的田力力,主动伸出手:“田主任,辛苦了。今天的主持很精彩。”
田力力正愁如何自处,见沉善登主动递来梯子,简直是喜出望外。
懂事,太懂事了!
“善登啊!哎呀,真是,真是识大体,顾大局!”
“今天这情况,谁也预料不到是不是?主要还是,唉,有些话题确实敏感,回形针导演他,毕竟长期在海外,有些理解上的偏差也是难免的,带偏了话题,让你受委屈了。”
田力力迫不及待地将锅甩了出去。
马克穆勒是真服了